那个老人没有发现苏赞,兀自在小区里东张西望,一副闲逛的样子。他孤身一人,提着一个保温杯,脚步不紧不慢,不知道情况的人,会以为他就是沧海园的住户。
向萌紧跟了上来,惊慌的问:“怎么了赞赞?”
“嘘~”苏赞连忙给她打手势,低声说,“你先回去,我这边有很重要的事。”
向萌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敢再问,只好先离开了。
苏赞扭头重新看过去,只见那个老人拿出了手机,似乎准备打电话。她心里一动,左右张望了一下,矮下身子,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慢慢的一点一点挪近。
“喂?是、是……没有发现什么,单元楼前面有便衣,伪装成了中介和房客……”
他在跟什么人通风报信?那三个看房的竟然是便衣?这老头好厉害,竟然能一眼看穿?苏赞窝在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出的想着。
“好,我这就回去。您在马场吗?”
苏赞脑子“嗡”了一声,“马场”两个字切中了她最敏感的那条神经。
“是,好的,您放心。二少还有什么吩咐?”
二少……?苏赞头上冒出的汗被凉风一吹,竟然生出些钻心的撕裂感,她心如擂鼓,也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是哪方神仙,自己又是何时何地惹上了这样不得了的角色,竟然在过往生活不经意的犄角旮旯里,处处被对方埋下了暗线、设下了伏笔。
这个老人,以及此时此刻跟他通话的人,跟叶文成有关系吗?
老人通完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兜里,转头朝小区外走去,苏赞想了想,给向萌发了条信息,说自己遇上急事得先走一步,嘱咐她收拾好东西赶紧回旅馆。
老人在小区门口打了一辆车,苏赞也连忙拦下一辆出租跟上。一路上,前排的司机大叔都十分紧张,误以为自己乱入了什么狗血家庭伦理剧情。
老人的车在东郊马场前停下,跟在后面的苏赞赶紧让出租也停下,匆匆付了钱下车,那司机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立马踩油门倒车逃离了现场。
马场正在休整期,不对外营业,苏赞从它那扇紧闭的大门就能判断出来。只是现在,那个老人走到大门边,抬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就缓缓向两侧打开,他抬脚走了进去,大门又缓缓的关上了。
苏赞心跳加快,这个马场,真的是有太多秘密了。
绾叔走进茶室,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景色,惊讶的问:“您让人把那片榉树移走了?”
叶文成今天没有煮茶,他靠在一个躺椅上,神情懒散:“嗯,不喜欢,看着闷闷的,想着换一批银杏。沧海园那边怎么样?”
“走了几个来回,确实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那些便衣过不了多久估计也会撤走了。”
“沧海园这个盘是我二叔搞的,他本来指着那片楼盘在地产界打响名头,结果没成想,开盘前也不找个风水先生问问情况,随随便便就下铲子挖地基,现在傻×了吧?”
“二爷他也是求功心切。”
“求功心切?他就是掉进钱眼里,忘了自己该干嘛不该干嘛。”叶文成神色冷淡,“我这位二叔啊,最适合在政府机关谋个只拿钱不干活的差事,每天伺候伺候上级领导,给下级传达一下精神就得了。让他干活?那整个机关都得给他整黄。”
“二少,您、您话里的理虽然没错,但是二爷好歹是您长辈……”。
“我要不是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现在还能在人前规规矩矩的喊他一声‘叔’?早让他蹲监狱去了!”叶文成的表情冷厉了半分,“还有他那个女儿,上梁不正下梁歪,将来必定也是要给叶家惹麻烦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