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这么多人,我紧张又疑惑地看向小花。
他也是十分紧张,感觉到我看他,转过头来做了一个别问我的表情,朝身后努了努嘴。
我朝后看了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后面有东西?但是声音明显是从前面门外来的啊!
这时,外面咣的一声响,紧接着是门撞到墙上的声音!无数的脚步声夹杂着低低的吼声冲了进来。我大惊失色,心想完了这回被堵在屋里了,听这数量,我要能活着出去肯定就是拍电影才有的事情了。
可惜家伙都不在手里,连拼一拼的力量都没有,我小声问小花,“我的东西你都放哪了?”
小花没有说话,拽了我一把朝后面走,我赶忙起身跟上。这家伙像是在黑暗中能看得见一样,绕了两个弯躲过几个什么器械,拉开了一扇门。我赶忙闪了进去,沉重的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落下来的是细腻的黑。
这里应该是个消毒更衣之类的地方,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有些像是什么东西腐烂变臭了。我紧靠在门上,不敢乱动,怕碰响了什么东西。
这时小花把我的刀剑和背囊都递到我手上,轻声说:“东西给你,非常时期,先一致对外!”
我手里握上刀,心中安定了很多,想到他说的话心中却有些好笑。这个家伙一直担心我对付他,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说是因为他经常对付别人,所以心中一直有这个恐惧?
想到这里我对他就有了一丝戒备,却并不表现出来,只是小心把长弩挂在背后,凝神倾听外面的声音。
那些格迦已经闯入了这间手术室,不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小花也挤在我旁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轻声问:“经常这样吗?”
“头一次!还不都是你,破了我门口的布置!”
我回想起门口的针管和喷雾,不知道这种布置对格迦这种皮糙肉厚的东西能有什么作用,但是他能在这个地方多了一月之久,肯定有其道理。
“现在怎么办?”
“等!”
“我不能等,我的同伴就在外面车里,天黑了的话会有危险!”我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表,氚管的绿光里,竟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竟然昏迷了这么久,这个时候五点钟天就开始黑了,我顶多等一小时,不然撤退的时间就没有了。要说在这个格迦之城里面过夜,我可没有丝毫活下来的把握,虽然眼前就有个活生生地成功例子。
“没办法,只能等,它们找不到东西就会走了,这个地方的味道它们不喜欢。”小花小声道。
的确,现在的情况冲出去绝对是找死,既然我们没有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么只能等。但是要等到什么时候,真要等到天黑的话,就算容予思没事,我们冲出医院也不能改变任何处境,不过是另一个更大的包围而已。
二十分钟后,外面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在这期间,我一直紧盯着腕上的手表,秒针的一点点跳动几乎震得我手臂生疼。虽然有几次大力撞到我们的门上,但这些格迦却始终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时间不多了,如果半小时之内它们还没有走,我就必须做冲出去的打算了。
“你不能出去!”黑暗中小花好像看穿了我的打算,一只冰凉的手盖上我的表,“我们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的怪物!”
“我的朋友在外面,天黑了的话,她无法自保!”我的声音很坚决。
“你想去送死我不管,可是你一出去我也暴露了,绝对不行!”
他说的不错,我俩被堵在一个地方,必须同进同退了,我贸然出去,对他的确是不公平。但容予思还在外面,我既然打定主意要救她,就不能这么放任不管。我心里这么想着,却知道自己的想法绝对没有这么单纯,脑海中容予思那张沉静清爽的脸和悲伤可怖的伤替出现,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再等半个小时,我就出去!”
“不行!”小花简直是在吼叫了,“你要出去,我就杀了你!”
我没有再说话,心中认真考虑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的问题,小花就在我的左侧,我可以很方便的一刀捅死他,可是我已经握紧刀柄的手却迟迟不能挪动。
对我来说,就算是如此乱世,杀人又谈何容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是恒久的沉默,外面的动静逐渐变成了低声的哼哼,这些格迦最终也没有离去,看来是把这个地方当成了新的栖息地。
时间到了,我要出去。
小花的手挡住我的手表之后就没有再离开,我手一动他就压住了,“一定要走?”
“一定要走!”
“再等五分钟!”小花的手离开了,黑暗中又显出手表的氚光。
“你别动,我给你身上喷一点东西!”笑话的声音很快又响起,紧接着就是一点点喷雾器的声音,一股很难形容的怪异味道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
“我提取的那怪物的组织液,不知道能不能掩盖住我们的味道!”
“你弄这个干什么?”
“吃的东西快没了,这些东西天天堵在门口,我只好想了这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混出去!”
堵在门口?我回想起外面空荡荡的走廊,这家伙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花的话有两个疑点,第一是我从外面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格迦堵在门口。第二,这里是手术室,怎么会有吃的?
“我来的时候外面只有一只死的,别的都没有!”
“以前一直有,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小花轻声回答。
这不可能,还能说格迦们早就知道我要来,先把我放进来再来个瓮中捉鳖?但是我来这里有很强的随机性,这些东西只是怪物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我心里很快就有了判断,他研究的这个东西如果是真的,一定是他想去这个医院别的地方,或者是为了防备医院外面的世界,如果是后者他没有必要撒谎,很有可能是前者。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轻声问他:“这个东西有效果吗?”
“不知道,没试过!”小花回答很快。
屋里那股腐臭为很快就被这种怪味所取代,我的身上被细细喷了一层,连脸上也没有漏下,我强忍着恶心接受这种由人变鬼的洗礼,肚子里翻江倒海。喷完了我,小花又迅速把自己喷了一遍,低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还有一个问题,”我轻声道,“这一个月你吃的什么?”
沉默,小花并没有回答,只是低低吐出一个字,“走!”
门被打开了一道缝,我探头出去,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只格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