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咧着疼痛难忍的嘴,含混地答:“草民赵勤。”
阮淮抬起脸,默默望着顾予棠好一会,才动了动嘴唇:“阮淮。”
“说吧,为什么打架。”
顾予棠倚坐在座上,大概是因为没能睡好的缘故,顾予棠的脸庞上明显颇有些懒慢松散的不快。
他说完后,随手摆弄了一下桌案上简陋的草纸,扔给松权,让松权当一当笔吏。
虽然在说这话的时候,顾予棠是在一边吩咐松权做事的,但能感觉出来这话是在问阮淮。
只是阮淮垂下了头,闭口不谈。
松权攥着笔等了一会,没等到阮淮回答,只得咳了咳,友善地出声提醒:“少将军问你话呢。”
阮淮仍旧抿紧嘴唇,一声不吭。
顾予棠懒得盘问她了,便转移了对象,审问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那一位。
但那青年嘴角被拳打淤青,这会儿正呲着牙嘶嘶抽气,听到顾予棠的问话,到底是当着他的面,心虚得很。
于是语焉不详的,支支吾吾好一会都讲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松权算是稍微摸清了他们少将军的态度,复而又清了清嗓子,仗势恶声恶气地质问:“将军问你话呢!”
“我……我就随口骂了几句……谁知道这姑娘会……”青年越说声音越是小了下去,一边用红肿的眼睛往阮淮那边乱瞟,生怕阮淮再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扑上来揍他。
顾予棠静了一会,目光缓缓落在阮淮身上,问道:“他骂了你?”
“没有。”阮淮终于说话,轻声回答。
顾予棠又再次问青年:“你骂了什么?”
青年顿时瓮声瓮气的,不敢再讲了。
苏幕遮知道青年是心虚,不敢当着顾予棠的面前讲那些话,便沉着脸径自走上前,把事件起因经过完整地阐述给了顾予棠听。
李郗等苏幕遮说清楚原由,也忍不住掀了掀眉斥道:“阮淮就是多管闲事,好心帮人出气还要被抓过来!”
有了苏太傅和四皇子上前,就连没见过这等仗势被吓惨了的宁辛辛也忍不住鼓起勇气上前一两步,附和着他们苏太傅的话说,“是,是这厮辱骂在先,阮淮才会打他的!后来那几个,都是他的同伙!”
松权在一旁,低着头边听边记,听到最后,他自己也按耐不住恼火地拧起了眉,但抬头却发现顾少将军仍然神色如常地坐在座上,丝毫没有被苏太傅口中所言影响到半分。
甚至于,顾予棠就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无所谓,听完以后,直接开始进行裁决:“赵勤是吧,对将军口出狂悖之言,拖下去掌嘴五十;至于阮淮,目无法纪,当街行凶,收押禁闭两日,不得出行。”
顾予棠说着,一翻桌上镇纸,下令:“松权,即刻执行。”
松权收到指令,立即起身,命人将赵勤拖了下去行刑。
接着作势要下去抓阮淮回去,但冷不丁被顾少将军的余光冷漠一扫,松权意识过来了什么,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