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没说话,但顾予棠看了过来,像只是刚好一眼扫到她,随后平淡地收了回去,问起李樯此次雪崩的伤亡情况。
是将阮淮视若空气一般的淡然随意。
阮淮一声不吭走了进去,把带过来的上好药膏放在桌上,然后走到榻边,垂下眼,自顾自地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确定了顾予棠没有受重伤,心里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顾予棠听完李樯的述职后,点了点头,平静地下令:“李樯,让闲杂人等出去,我要歇了。”
被称为“闲杂人等”的阮淮动了动嘴巴,欲言又止片刻,还是想要告诉他:“书院放了长假,让各大班院出游采风。来寒州,是苏太傅的决定,我也参与了投票,因为……我也想来。但是又害你受了伤,对不起。”
顾予棠好像并没有在听她讲,阮淮话说到一半,顾予棠就已经再次和衣躺下了。
阮淮低头看着他闭上的眼,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李樯也朝她投来委婉的驱赶眼神。
阮淮走了出去。
这处老院看起来大,却很破旧,比起京都城内的每一处寻常人家住的都要糟糕。
她似乎很难以想象,里边那位少年军侯,真的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个多月,并且,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阮淮回到李樯为他们这帮学生安排的客栈时,冷不丁和宁辛辛撞了面。
“阮淮你又跑哪里去了?我起来找不到你人,还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宁辛辛担心得抓起阮淮的手,仔仔细细把阮淮检查了一遍,生怕她再有个什么好歹。
阮淮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由于昨日遇上雪崩的缘故,苏太傅也不得不暂时中止采风计划,让所有伤员先就地在客栈养伤,一切等所有人恢复调理好再说。
在客栈楼下吃早点的时候,苏太傅看到阮淮也在,便过去叫了她。
“阮淮,你好些了吗?”
阮淮正低头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听到声音,抬头对苏太傅笑了一下说:“谢谢太傅关怀,我已经好多了。”
“一会要不要跟太傅一块去谢谢那位顾小侯爷,得亏他昨日带人来得及时,你们才会平安无事。”苏幕遮说。
阮淮很清楚苏太傅为什么要叫上她去,毕竟在外人眼里,不管顾予棠现在是怎般落魄境地,但阮淮和他终归是有那一层弟嫂关系在的,于情于理,阮淮也该去看望顾予棠。
阮淮张了张口,原本是要告诉苏太傅,她一早起来就去看过了,只是待了没一会就被赶出去了。不过话到了嘴边,想到这是能够光明正大去看顾予棠还不会被直接赶出来的机会,便硬着头皮对苏太傅点了头说“好”。
“你们在讲什么?怎么吃早点也不叫上本王!”李郗没规矩惯了的,趔趄着受伤的左腿,一蹦一蹦地跳过来,拉开桌椅坐了下来,还支使在旁边坐着的宁辛辛帮他盛粥倒水。
宁辛辛倒不埋怨,“哦”了一声,乖乖起来要帮他盛粥,但冷不丁听到坐在桌对面的苏太傅说:“坐下,让他自己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