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叶轻绡嗤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道:“几日不见,温门主的脸皮工夫可是越发登峰造极了。”说着,她又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温子辰的脸,却猛地顿住。
“你的脸怎么了?”
对方的脸上,赫然有一个大大的巴掌印,五个指头清晰可见,想来打他的人是用了格外大的力气。
见叶轻绡注意到自己的脸,温子辰顿时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的折扇转了个圈儿,方才无奈道:“本座若说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你信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里带着几分无奈,微微叹了口气。
见他这模样,叶轻绡倒是起了好奇心,戏谑道:“好心?莫不是温门主你万花丛中过,被刺扎了身吧?”
那手印,一眼便知是女儿的大小。
温子辰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蔑道:“本座岂是那等举止轻浮之人,龌龊,你当真龌龊!”
只是心里到底是泛起了嘀咕,那个小丫头,看着温温柔柔的,性子怎么那么烈呢!
叶轻绡睨了他一眼,无意中往外看了眼,便见兰草正躺在外间的软榻上,身上还被盖了一条薄被,顿时便知那丫头怕是被温子辰点穴或者下药了。
念着,她嗤道:“是,我龌龊,温门主您高风亮节,气宇非凡,那么你倒是说说看,来我这凡俗之地做什么?”
闻言,温子辰顿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本座前来,的确有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
见他脸上的郑重,叶轻绡也收了玩笑之意,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不想,温子辰的下一句话,顿时便让叶轻绡恨不得当做没认识过此人。
“你欠我的银子,也该给我了吧!”
叶轻绡抽了抽嘴角,问道:“你便是为了这件事儿?”
“正是!”温子辰一脸的义正言辞:“虽然本座知道自己生的出色,让你恨不得以身相许。但是本座也要坚定自己的立场,除了银子,坚决不占你任何便宜!所以,还钱吧!”
叶轻绡抚了抚额头,而后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他道:“够了么?”
看到银票的那瞬间,温子辰的眼霎时便亮若灿星,他几乎在眨眼之间便将银票收好。刚想走时,他又想起一事,旋即回身道:“是了,还有另外一件事。”
“恩?”
叶轻绡正无语此人的爱财行径,见他说话,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只见温子辰从花瓶里折下了一支腊梅,塞到了叶轻绡的手中,柔声笑道:“恭贺新禧,大吉大利。”
他的声音自带魅色,尤其是尾音上挑时,格外的惑人。而更叫叶轻绡有些心跳加速的,却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神情竟与自己格外相像。
那种仿佛照镜子的感觉,让叶轻绡有些头皮发麻。
却又有些心中微暖。
恍若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将二人牵引到一起一般,她弯唇一笑,道:“恩,新年大吉。”
然而下一刻,就见温子辰顺手将她刚绣好的一个荷包拿到了手里,笑道:“这礼物本座甚是满意,告辞。”
直到温子辰已然走到了院落之中,叶轻绡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温子辰!”那是她绣给萧桓的!上面还有她临摹的诗!
温子辰一路疾走,等出了定北王府的大门,才慢下了脚步,而后将那个荷包掏出来,蹙眉看着。
那荷包上绣的诗句倒是平常,可是每个字的最后一笔,都有一个习惯性的转勾。
那是温子辰自幼写字便养成的毛病,可是这个与他才谋面几次的叶轻绡竟然也是如此!
太多的巧合,都只能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派去查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可是温子辰的心里已然隐隐的有了一个结果。
叶家……呵。
方回了望春楼,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了,就这些菜吧,多谢。”
包厢门没关,一望便可看到里面女子的模样。着一袭流彩暗花云锦上衣,并一条百褶如意月裙,外罩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身上配饰不多,却胜在精致。一张脸妆容很淡,却是将她的模样衬得越发温婉。
见到这个女子,温子辰下意识的便摸上了自己的脸,轻嗤了一声,暗自道:“呵,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小二出来时,便见温子辰一脸神情莫测的站在外面,顿时低声问道:“主子,您在这里做什么?”
闻言,温子辰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道:“无事,本座随便转转。”
那小二见他这模样,也不敢多问,行了礼便要离开,不想却被温子辰重新揪了回来。
小二一脸惊恐的被温子辰揪进了旁边的包厢,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属下做错什么了么?”
温子辰斜睨了他一眼,嗤道:“本座问你,方才那个包厢里的姑娘是谁?”
听得这话,那小二顿时松了口气,回禀道:“回主子,那姑娘是谢家的嫡长女,名唤谢润芝。”说到这里,他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烧,试探性的问道:“难不成主子您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么?”
“呸!你家主子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么!”温子辰一脚踹上了小二的大腿,摆手道:“滚滚滚,出去招呼客人去。”
那小二闻言,霎时收了脸上的表情,直直的便走出了门,临走时还贴心的将包厢门重新合上。
只是他一出门,顿时便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而后一溜烟的朝着媚娘的房间里跑去。自家主子对别的姑娘有非分之想,这种事情简直比铁树开花还要稀罕呢。他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媚娘,然后让她去打探清楚,来满足他们这些无聊下属的八卦之心!
对于门外这一切,温子辰毫不知情。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一面墙,而后又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脸,将那被打了巴掌印的地方揉了一揉,方才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来,低声道:“谢润芝,名字倒跟长相般配,可惜性子忒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