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这个字眼从镇长嘴里说出来,我就呵呵了。阿福没开口,他个镇长要求道歉。
桂生叔抬头看着镇长,眼里多了一丝血色,嘴巴抽搐着。镇长板着个脸,态度坚硬。桂生叔于是转向阿福,真要道歉。
桂生叔是我们村的老人,作为村长我不可能让他低声下气给阿福道歉,他是说得重了点,也不是眯着眼睛骂娘,还有点道理。他一个镇长叼什么叼,在我们老百姓面前摆臭架子。
“慢着。”我对桂生叔说,同时一只手搭在镇长肩膀上。镇长暗暗惊恐,嘴巴歪了,显出痛苦之色。我手不白搭他肩上,用了力道。
我说:“镇长,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听听王老板,怎么说。我的这个村民好像没得罪你吧?”
“嗯,这个是。”镇长还能怎么说。这种人不让他受点皮肉之苦,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阿福看出我们这边的情况,一脸淡然笑道,“拍卖会几点开始,我看我们在这浪费太多时间。”一点没介意被桂生开骂的事。
除了我,其他人都挺惊讶,桂生叔忍不住偷瞟了阿福几眼,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从暴发户嘴里说出的话。
阿福注意到桂生的小动作,伸手把塞进皮带的衣服拉出来,语气特亲切对着大家说道:“我是个有素质的暴发户。”
“王老板,拍卖结束后,我请你吃饭。”我真诚表达对他的谢意,这次他真的很给我面子。
“可以,可以。”
我和阿福两人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朝政府院子走去,镇长愣了会才屁颠屁颠跟上来。
拍卖厅在一楼,只这间特别铺上了红地毯。里面摆着5张圆桌,圆桌上有鲜花,水果,茶水,还有人名。我被安排在最偏的一张,连镇长和街道主任等官员坐的那张都在我们前面。
我们入座后,街道主任在门口对外招手。进来5个脖子上挂着工牌的人,我视力好,看清工牌上写着房东代表某某某,这些人进来规规矩矩地靠墙而战。
街道主任入座后,一清秀的拍卖员走到一个铺着红布的桌子前。
“拍卖正式开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拍卖规则,我会报底价。各位老板把想要的价格写在你们手边的牌上,每次出价至少高出当前价格2万元。”
拍卖员停顿一会。
“现在,我报底价。”她在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扫了一眼,脸上现出个甜甜的酒窝,说道:“底价为78万。”
这群房东真精明,镇长说不超过80万,他们出78万的低价。
“这么贵的价格,我看那块地不值。”一个托老板果断下了结论,故作雅致地喝了一口茶。他转向阿福和另一位托老板,悠哉悠哉道:“你们两位竞价,我不陪你们玩了。”
咦,靠墙站着的房东代表们不淡定了,交头接耳,议论声细如蚊呐:
“底价都嫌高啊,这次不会被坑吧?”
“我以为能卖200万,现在距离理想太遥远了。”
“这个老板真是,没钱就莫来,70几万都出不起。”
“就是,不愿买也别说这种话,第一轮就这么搞。本来其他老板想出高价,听他这么一讲,肯定会把心里的价格压低。”
阿福和另一位托老板,头靠在一块也议论起来。大意你觉得在这个镇上建项目的前途怎么样。托老板说这里的人穷,消费低,大钱没得赚,只能赚点小钱。
阿福就说,世界变化得快,这块地价格不高,亏是不可能,就当扔个地雷玩玩。哪一天,这里一翻身,我的利润就来了,继续当暴发户。
“王老板,我没你那么多闲钱,不过现在的价我还得出得起。”
“哈哈哈,好,你陪我玩玩。”
他们这么一说,后面的房东代表又来了精神。
托老板在牌上写字,举牌。
“感谢这个老板的竞价,现在的价格是85万。”拍卖员跟在场的各位汇报,又问:“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阿福也在牌上写了,大家屏气凝神等待着,毕竟他是暴发户,钱对他而已就是个数字,想来出手肯定不凡。刚才的一番言论,也表明他对这块地很有兴趣,一定会将这块地拿下。连台上拍卖员看阿福的眼神也不一样,期待来个大数字。
男人对女人有一种心情,特别是花钱如流水的土豪。某直播平台的老板,查房时,发现一女主播3天都直播她躺被窝睡觉,于是豪赠10万。对这些人来说,花钱就是一种心情。也可能手痒了,想拿钱砸人。
拍卖员也有这个心态,看到有钱人心里特别高兴。要知道不是谁都有机会接触土豪,她想着自己清秀可人,暴发户出的第一次价,肯定有她的因素在里面。
不过当她看到阿福手上举起的数字时,眼中跳动的光芒,立即平静了,挤出一副标准的笑容,说道:“感谢这个老板的竞价,现在的价格是88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这种笑容由面不由心,拍卖员终于清醒自己制作多情了。
女人想着男人容易骗,容易被诱惑。其实不对,男人不傻,实际着,只是没把心里话告诉你而已。
“王老板,你够吝啬。我上次加了7万,你才加3万。”
“88万,我就图个吉利而已,放心我还会再加。你请。”阿福客气回旁边的托老板。
托老板,写字举牌。拍卖员念,“90万。”
阿福,写字举牌。拍卖员再念,“92万。”
“94万。”
“96万”
“98万”
“100万”。
竞了好几轮之后,阿福才把价格抬到100万。这两人真精,每次加价都加2万,是最低加价数字。既不想丢了地,又想以最低价拿到地。
托老板和阿福竞价一次之后,两人还聊几句,慢慢磨时间。把房东代表的希望都磨平了。
房东代表团被打击得无精打采,个个都像斗败的公鸡,觉得没盼头。
这时,一个房东代表拍拍他旁边的人指着我说,“那个后生在门口不是很肯定地说要凭自己的实力把地拿下,不接受那女人的经济支持。怎么到现在还没竞过价?”
“可能他就是嘴巴上讲讲,78万都嫌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