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跛子追老婆越追越远’的画面,我就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我妈问我。
我淡淡地说:“没什么”,又问,“妈,你怎么这么早就从赌屋出来了?”
她立即衰了,“今天手气不好,全都输光了。准备回家睡觉。”
我想不至于吧,我妈这人还是挺精的,而且她的克制力一向很好。她曾经跟我说,她赌钱一向赢得多,输的少,如果连输5盘,她肯定会走。
我不想她大过年的,心情不好,听她说‘准备回家睡觉’的语气又带点凄惨。于是说道:“哪有人过年睡这么早的。妈,我袋里有钱,给你拿去赌。出来玩就玩个痛快。”我们家那么多金条,就她5块、10块的,就算天天输,也要输好多辈子才能输完吧?
我麻利将口袋的钱都掏出来,一共500多,都给了她。
我妈拿到钱,脸色瞬间好了,又对我说:“儿子,你不来玩几把?”
我大汗:“妈~我爸不让我赌,你忘啦?”
我妈阴险地笑了笑,“现在我做主,允许你进去观摩,顺便提点我。”
我说:“为什么让我提点你?我又没赌过。”
她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嫌弃我太笨,过了半响才说道:“头一次赌钱的人,运气都是很好的。”
我想了想,反正口袋里一分钱也没了,观摩就观摩,就说:“妈,我跟你去观摩观摩。”
她满意地点点头,我跟着她进了赌屋。
里面果然开了4桌,每桌周围都围满了人。这里面人多,又烧着炭火,比外面暖和多了。
我看见‘风火电’在一桌玩得起劲,一会朝桌子上扔票子,一会跟旁边的人说这次一定是干子,这次一定是麻子,听我的就对了。
我又看到天宝在另一桌,想不到他也玩赌博。
我跟我妈到老娘们聚集的一桌,不过开硬币和坐庄的还是男人。
他们见到我都说:“村长,你也来了”
我点了点头,“就来看看,你们继续玩。”
开了一局,这些女人们陆陆续续往桌子上压钱,我妈问我:“赌干子还是赌麻子?”
这里赌钱的规则是这样的:开两个1元硬币,两个硬币朝上图案一致为麻子,朝上图案不同为干子。
我明显能听出两个落地的声音不同,就说:“赌干子。”
我妈非常相信我,把10块压到了干子这一边,坐庄的人一开,果然是干子。
下一局,我妈又问我赌什么。
我明显听到两个落地的声音差不多,就说赌麻子。
我妈毫不犹豫把10块钱压到了麻子这一边,坐庄的人一开,又被我说中了。
我的耳朵就有这么灵敏,能够辨别出很细微的声音,特别对同与不同的判断更是小case。
在我的指点下,我妈连赢了10几盘。从原来的10快,到20块,到30块,到50块,现在到了100块。
坐庄的人脸都白了,喘着嘘气。自从我妈连了5、6盘,很多人都跟风,坐庄的人开一盘输一盘,钱都输见底了。
这一次,硬币又开好了,一直坐庄的那个人没有再掀盖子,大家的钱都已下注。
那人惨笑着说:“这盘我不坐庄了,都输得见底了,再输下去,回去要和老婆吵架的。”然后,他看着我妈:“狼嫂,你来坐庄好了。”
我爸叫狼哥,村人都叫我妈狼嫂。
“我不坐庄!”我妈连忙摆手,“我前面就是被你们怂恿,坐了一回庄才把口袋里的钱输个精光。这次要是再把狼娃子给我的钱输个精光,我明年都不用赌了。”
原来我妈是掀了一回盖子才输光的(谁掀盖子谁就是庄家),我说呢,就她那种赌法,怎么会有输光口袋的时候。
“狼嫂,村长有钱的很,你家的钱哪里输得光?”又有村民这么说,还想鼓动我妈坐庄。
“我不坐庄的,就赌干子和麻子。”我妈也不说别的,就坚持不做庄。
他们转而看向我,“村长,你来坐庄?”
我连忙笑笑拒绝了。现在我对赌钱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我的耳朵能听出结果,赌钱就没意思了。要是我没钱,我还可以凭着这个能力赚钱,可是我家的金条都用不完,我怎么会坑村民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呢?
要是我坐庄,桌面上两边的钱一看,就知道这盘能赢多少输多少,赢他们的钱赢不下手,输掉又不想,干脆不参与为好。
其他的女人也没谁有气魄和底气坐庄,于是这盘就黄了。大家纷纷把自己的钱拿回,这桌也就散了。
但是她们赌钱的乐趣还没降下来,很快跑到别的赌桌去看。
我妈没有再理我,跟着她们跑走了。没一会就被她挤到了里面。
那几桌的庄家看到突然涌过来这么多女人,叫喊着:“我们这桌是10块起底的。”
有的妇女听说10块起底就有点退却了,没往里靠。我妈手里抓着一把钱,底气足得很,还在往里挤。
那桌正是‘风火电’去的那桌,注意到我妈,赶紧给我妈让出了一个位置,“狼嫂,这里来,这里来。”
我妈受了优待在里面赌钱。
空着的这桌没一会又聚满了人。让这桌重新聚起来的人是桂生,也就是老村长,他从人群挤出来,朝外喊道:“人太多了,挤得人汗都出来。干脆我来当庄家,有没有人来?”
听他这么一说,那些女人们又回来了。
我妈也伸着脖子往这边望,但庄家是桂生,她就犹豫了。毕竟前几天晚上,如果不是我妈突然冒出来搞事情,当村长的肯定是桂生。
我妈这人我了解,她为人还是很善良的,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会得罪别人。但那晚,为了让我当上村长,胆子简直太肥了。所以说母爱是伟大,她这么做应该只是想把我绑在高山岭村而已。
桂生见我站在边上,对我十分客气:“村长!你来不来赌一把?”,虽然‘村长’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但他脸上挂着笑。
我也笑着回他:“桂生叔,你们赌,我就看看。”
之后,他们都各赌各的,没人理我。我觉得无趣,打算离开赌屋。
正当我走到门口,就见春花迎面朝我走来,脸上挂着笑,我赶紧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