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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峨眉野鹤又问道:“你知道那个叫何飞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马副市长一惊:“你知道?”

    “嗳……”峨眉野鹤深深叹息道,“他受尽了各种非人的折磨,是死无全尸的,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什么意思,死无全尸还不是最可怕的?”

    “是的。”峨眉野鹤道,“他不光死无全尸,而且还尸骨无存,甚至连魂魄都烟消云散了,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咣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马副市长问出这句话,随即又想到会得罪高人,忙又问道,“那杀死何飞的人就不怕然上因果吗?”

    峨眉野鹤木然道:“做人,只要问心无愧,就算是杀人,也不会染上因果!有时候,救人也会染上因果,比如救你这样的人!”

    马副市长凝声道:“那见死不救会不会染上因果呢?”

    峨眉野鹤道:“如果是该死之人,自然不会染上因果。”

    “何谓该死之人!”

    “比如死刑犯。”峨眉野鹤无视于马副市长的凌厉眼神。

    “我是死刑犯吗?”

    “不是。”峨眉野鹤道,“但你是该死之人。”

    副市长沉闷道:“那赵夕阳是刽子手吗?”

    “不是。”峨眉野鹤道,“但他杀该死之人绝对问心无愧。”

    “……”马副市长心往下沉。

    “解铃还须系铃人,世上也没有化解不了的仇恨。”峨眉野鹤善意道,“好好和他谈谈,或许还有转机,不过,前提是闹鬼的事必须和他有关才行。”

    马副市长凝重地踱步沉思:如果和赵夕阳当面谈,那就等于直接承认了自己是幕后凶手,可万一闹鬼的人不是赵夕阳呢?不找他谈吧,又真怕灾难降临,到时说什么都晚了……

    峨眉野鹤也不打扰他,只顾饮茶。

    “真人!”马副市长脸色惨然道,“你确定我们是在劫难逃吗?”

    峨眉野鹤道:“你能找上贫道,相信也知道贫道的能耐。”

    马副市长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峨眉野鹤,心中疑云顿起:‘听雷佚名说,何飞失踪前就被这个道人诅咒过,今日他又自己承认知道何飞尸骨无存,莫非,这个道人和赵夕阳有关系,或者说,他们在唱双簧,真正闹鬼的人就是他自己?’他越想越怕,眼珠不停地转动着,背过身,再次问道,‘真人,你真的无法化解我们的灾难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道确实无能为力。”峨眉野鹤是个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接着道,“不过,贫道虽然无法化解你们的灾难,但却想见识一下那个鬼影是何方神圣。”

    “嗯?”马副市长更是警惕道,“你的意思是?”

    峨眉野鹤道,“贫道有沟通阴阳的能力,如果那个鬼影出现在你家,我或许能看见。”

    “是吗?”马副市长心中冷笑,‘恐怕鬼影就是你自己吧?真是好计算啊!’

    得,这人要想死了,连天都挡不住,原本,有峨眉野鹤在,赵夕阳还有些胆怯的,现在好了,我们的马副市长居然连峨眉野鹤也怀疑上了,你说这不是找死么?

    认定了峨眉野鹤居心叵测后,马副市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再次试探道:“真人,如果我们远走高飞呢?或者说我把妻儿送走,能不能躲过此劫?”

    峨眉野鹤还是实话实说道:“已经晚了,杀劫已成,你们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万难逃过此劫!”

    “果然么?”

    “出家人不打诳语!”

    “当真么?”

    “无量天尊!”

    “嗯……”马副市长脸色阴沉得可怕,语气却无力道,“看来,我是得找赵夕阳谈谈了。”转过身,深施一礼道,“谢谢真人义施援手,请受我一礼!”

    “免礼!”峨眉野鹤只能算出别人的生死,却不能算出自己的生死,还不知道大祸已经临头,颔首虚扶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这是贫道应该做的。”

    “嗯。”马副市长连连点头道,“我的妻儿若是能逃过此劫,全都是真人所赐,再造之恩无以为谢,只有奉上一杯好茶了。”直起身,沉声道,“小谢,换好茶!”

    “换好茶?”谢天阳心神巨震,原来,换好茶是一种暗号,就是下毒的意思,他不明白马副市长为什么要杀这个唯一的救星。

    “嗯!”马副市长脸色一沉道,“真人是贵客,而凉茶岂是待客之道,还不速速换来!”

    “是……”谢天阳迟疑了下,只得道,“我马上就换,请稍等。”

    人家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其实不然,至少,所有的出家人都喜欢喝茶,尤其是好茶,因此呢,峨眉野鹤只是表面客气道:“市长不必多礼。”

    “应该的应该的。”马副市长口中客气着,以感激流涕的语气说道,“我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唯一的嗜好就是喝茶,正好,前段时间有个有求于我的下级送了我一盒极品大红袍,我还没来来得及品尝呢。”

    “噢?”峨眉野鹤喉头却不自觉的滑动了一下。

    马副市长暗暗冷笑,再次思忖盘算,看自己有没有误杀救星,最后,他认为,这个道人就算和赵夕阳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却无法化解自己的灾难,留着也没用,杀就杀了,没什么好惋惜的!

    少顷,谢天阳端着茶盘推门而入,眼睛却盯着马副市长,似乎是问:“真要这么做吗?”

    马副市长低眉垂目,殷勤道:“快,让真人尝尝极品大红袍的滋味。”

    “是!”谢天阳暗叹了口气,恭恭敬敬地把香气四溢地两碗热茶分发给峨眉野鹤和马副市长,垂首站在马副市长旁边。

    马副市长急忙端起茶碗道:“真人,请!”

    “请。”峨眉野鹤鼻孔煽动,揭开茶盖嗅了下,赞道,“好茶!”然后仰头深吸一口,含在嘴里回味了一下,蹙了下眉头,才咕噜一声吞入腹中。

    而马副市长也借着喝茶的动作紧张地盯着他的反应,生怕他察觉茶里有问题。

    同时,谢天阳把手藏在口袋里,里面有一把上了堂的手枪,枪口对准了峨眉野鹤,防止他暴起发难。

    峨眉野鹤根本就没想到马副市长会下毒手,虽然觉得这茶有些麻口,但却没有在意,只以为自己没喝过这种极品好茶,口感有些不适应,居然又喝了一口,砸吧着嘴巴,正想勉强说声‘好茶’,却发现舌头麻木,根本就出不了声,正自奇怪,忽然发觉全身都麻木起来,顿时一惊,暴睁双眼盯着马副市长。

    “怎么,这茶的味道还可以吧?”马副市长不自己地躲到谢天阳背后,脸色不变道,“这可是极品大红袍,一般人没资格喝。”

    峨眉野鹤不但浑身麻木,而且还浑身僵硬,木头似的坐在椅子,唯有那双眼睛暴睁着,想闭也闭不上,刚开始,他眼神中还有疑惑,可渐渐地,惊急和愤怒出现在他眼神里,最后目光的色彩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释然,似乎是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自己平生救人无数,但很多人都是该死之人,因此,报应反馈到自己身上了,死得不冤!死得不冤啊!”紧接着,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嘴唇似乎蠕动了一下,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紫黑色鲜血,把手中的拂尘都染黑了,随即,那拂尘爆射而出,‘日’的一声从谢天阳耳边擦过,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之中。

    “吓!”谢天阳和马副市长惊出了一身冷汗,条件反射地躲在沙发后面,心里还想,“幸好他反应慢,要不然啊,这拂尘恐怕不会失去准头。”

    峨眉野鹤射出拂尘后,暴睁的双眼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色彩,脸上虂出嘲讽之色,石化在沙发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天阳终于小心翼翼抬起头来,慢慢靠近峨眉野鹤,用口袋里的枪口对准他的胸膛开了一枪(枪装有消音器),定睛看了下枪口里凝而不出的紫黑血液,吐了口气道:“死了!”

    “呼……”马副市长也长长地吐了口气,擦了下额头的汗水道,“拉到地下室去。”地下室里有个连接下水道的入口,这个事只有谢天阳才知道。

    插好手枪,谢天阳问道:“市长,为什么要杀死他?”

    “我怀疑,他在和赵夕阳唱双簧,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可是。”谢天阳道,“万一他和赵夕阳没有关系呢?”

    “那也没什么。”马副市长道,“反正他没办法化解我们的灾难,留着也没用。”

    “哦”谢天阳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马副市长踱步道:“这个道人十分可疑,应该就是那个闹鬼的人,说不定,我们杀了他从此就高枕无忧了。”

    “但愿吧。”谢天阳连着沙发套把峨眉野鹤包裹起来,往肩上一扛,就准备出门。

    “慢点!”马副市长抢在前面,开门看了看道,“我去把家人引开,你动作快点,别惊吓到他们。”

    “明白。”谢天阳等马副市长出门后,探头听了动静,便扛着尸体噔噔噔地下了楼,火速进入地下室。

    而马副市长随即跟了下来,关闭了入口,等谢天阳揭开下水道的盖板后,交代道:“你也下去,想个法子让原副市长一家三口自杀。”

    谢天阳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被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