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夕阳心中一凛,和关梦蝶对了下眼神,思考着对策。
但卢振凯却问道:“谁是人证?”
“就是萝卜头啊,他也在场,他说他看见我了,但我没看见他,不信你们问……嘎?”说到这,他顿时哑火了,汗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淌。
“嘎嘎嘎嘎嘎……”全场怪笑起来,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呵呵,哈哈哈……”赵夕阳和关梦蝶也笑得直喊肚子痛,指着结巴上气不接下气道,“好哇,那你问问萝卜头,看他愿不愿意给你作证,他要是愿意给你作证,我马上放了你。”
“不是……那个……我……”这次王天赐不是结巴了,而是语无伦次,那脸早就涨成了猪肝色。
“给我铐了!”陈有福怒喝一声,顿时就有警员拿出手铐脚铐,把结巴烤了个结结实实,但陈有福还不放心,喝道,“加几条绳子,这丫的有点邪门,绝不能让他跑了!”
“哇!好神奇哦……”围观者惊呼连连,看赵夕阳的眼神都变了。
趁捆绑王天赐的时候,陈有福和卢振凯迫不及待地问赵夕阳:“你是怎么看出他就是凶手的?”
“不急!”赵夕阳摆手道,“他可能是凶手不假,但没有找到凶器之前,我还不敢下结论。我认为,趁现在有时间,应该问问这个死者的情况。”
“当然当然。”陈有福现在看赵夕阳的眼神,打个比方吧,就好像老光棍看见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大美女,令赵夕阳一阵恶寒。
知道了死者的绰号叫萝卜头,身份问题很快就查明了,搞笑的是,他就姓罗,叫不偷,因为他老子偷东西做了几年牢,为了吸取教训,因此给他儿子取名罗不偷,谐音萝卜头,可惜,这丫的依然走了他老子的老路,仍然以偷盗起家,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两点半,贝珍秀他们终于欢呼着回来了,把个臭气熏天的编织袋丢在地上,叫道:“太可恶了,他居然把凶器藏在自家厕所的粪坑里,要不是赵侦查提前提醒我们,我们还找不到呢!”
赵夕阳翻了个白眼道:“我还不是侦察呢。”
“你是你是,你绝对是!”卢振凯见编织袋里滚出一把用杀猪刀改造的长剑,顿时激动异常,急吼吼道,“从现在起,你就是特别探案组的副组长了!”
“教导员!”关梦蝶叫道,“还是我当副组长吧,让他当组长。”
“嗯……”卢振凯和陈有福互相对视了一眼,颇为心动。
可赵夕阳道:“先不说这个,贝侦察,这个王天赐应该是个杀猪的吧?”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贝珍秀听说赵夕阳要当副组长,不但没有表示不悦,反而大为兴奋,惊叫道,“我们问过左邻右舍了,他就是个杀猪的,不过这小子不务正业,已经很久没杀猪了,改为敲诈勒索,甚至杀人。”她说的杀人,指就就是两起断头案。
其间,有人把编织袋里的东西倒出来,里面除了刀(剑)以外,还有用麻将席改造成的一件铠甲,或者说披风更为恰当,此外,还有一顶竹编头盔。
“我怎么知道的?呵呵。”赵夕阳摆出福尔摩斯的欠扁样,准备演说自己胡编乱造的推理了。
卢振凯大为期待,干脆把剩下的半包玉溪都给了赵夕阳,并亲自给他点上一支,鞍前马后地殷勤伺候着,催促道:“快说快说,让我们长长见识!”
所有人的目光也随着赵夕阳转,连连点头催促。
“首先!”赵夕阳深吸了口烟,走到萝卜头的人头面前,要了只警棍,指着刀砍部位道,“我发现这个下刀部位是从左后方闪电劈下来的,下刀不但快速,而且收发由心沉稳有力,从切口上看,凶手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左右,身材愧为多肌,双臂强健又力,虎口长满了老茧,而且是个见惯了血腥的屠夫,现今,能够称之为屠夫的人,多数是杀猪的,但是,光是推断出凶手的外貌特征和职业还不够,关键是文化,这应该是个有文化的屠夫,而且十分了解人和动物的生理构造,这才能做到庖丁解牛的境界,你们看这刀口,刚好从骨节切入,这样才不会伤到卷刃,达到一刀下去,人头落地效果。”
众人若有所思,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韩朝义问道:“对于一个杀猪匠来说,了解人体结构并不难啊,为什么一定要有文化呢?”
“问得好,这正是破案的关键!”赵夕阳拍着他肩膀,夸赞道,“很有进步嘛,是个合格的侦探。”
韩朝义一脸纠结。
赵夕阳接着道:“你们想想,一个杀猪匠,他平时杀的都是猪,叫他去杀人,心里难道不紧张吗?可这个杀猪匠,他不但没有一点紧张感,反而异常冷静理智,在杀人之前,他先用伪造铠甲和宝剑来伪装自己,给人一种灵异事件的恐慌感,以便杀人后从容离去,我想问一下,你们如果发现一个古代人手持宝剑,忽然窜出来杀人,你敢抓他吗?你敢跟踪他吗?”
“不敢!谁敢啊!”大家都觉得赵夕阳说得有理。
“这就对了。”赵夕阳道,“而能做到这一切的人,没有较高的心理素质和文化素质,能做到吗?”
“不能,确实不能!”大家又连连点头。
赵夕阳道:“那么,一个有文化、有素质的人,他为什么会当杀猪匠呢?注意,这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你们能想明白,那谁都能像我这样当场破案了!”
“咝!”所有警员深思起来,可惜,还是有很多一头雾水。
关梦蝶都望了赵夕阳是在瞎掰,试探着问道:“莫非,你推断他身体有残疾,虽然有文化,但却得不到别人的重用和社会的认可?”
“啊!”全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赵夕阳有多么高明,连这点都能想到,神呆了!
“聪明!”赵夕阳盼顾道,“现在你们明白关探长为什么能屡立大功,当上这特别探案组的组长了吧?”又自问自答道,“因为她能想到你们想不到东西,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这就是她出类拔萃的原因!”
“高!实在是高!”所有人拍掌叫好。
赵夕阳制止大家喧哗,沉声道,“凶手身高一米八,孔武有力,是个杀猪匠,有较高的文化素质,身体有残疾,对这种推测,你们还有异议吗?”
“没有!”全场大声道,“凶手都抓到了,还有什么异议?而且我们觉得你推断得相当合理!”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再深入地推断一下,这么一个人,他杀人后,会不会出现在现场呢?”
大家又沉思起来,关梦蝶道:“我想应该会的,因为他也想看看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破绽,以便思考对策。”
“不错!”赵夕阳道,“因此,我怀疑他就在围观者之中,那么,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特点,想把他找出来,还会困难吗?”
啪啪啪……
全场掌声雷动,佩服得五体投地。
“咝……”王天赐眼中虂出恐惧之铯,他是个有文化的人,也曾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可他万万没想到,现实生活中也会有这样的人物,一时间,也说不上是崇拜赵夕阳还是痛恨赵夕阳,他知道自己完了,但心里仍然对赵夕阳的推理有所质疑,想亲自证实一下,就叫道,“你果然厉害,但是,你要是知道我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我就真的服你了!”
“一个成功的警察,必须做到攻心为上!”赵夕阳点点头,走到王天赐面前道,“那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不过,我要是让你心服口服了,你必须承认两起凶杀案都是你做的,如果你不答应,反正你都是要被枪决的人,那么,我就让你永远做个糊涂瑰,你想清楚了吗?”
“行!”王天赐光棍道,“左右不过一死,管他是不是我干的,我都承认了就是。”
“如此甚好!”赵夕阳和关梦蝶对了下眼神,咳嗽道,“其实,你的杀人动机我先前就已经说出来了,只不过,你们谁都没有听出来而已!”
“嗯?”王天赐迷糊道,“你什么时候说的?”
赵夕阳笑道:“你忘了吗,你说你叫王天赐,而我却故意把赏赐理解成刺杀的刺,你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吗?”
“不知道。”王天赐不明白,所有人都不明白。
赵夕阳笑得更得意了,道:“我告诉你吧,我这样做,一是试探你的文化深浅,二是观察你的反应,你骂我说的是肶话,还说我没文化,就从这一点上,或者说,就从你的眼神和口气中,我了解到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你这个人,极度讨厌没文化的人,而且喜欢纠正别人说白字,也就是说,你肯定是个有文化的人,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最少都是大学本科毕业,比我幼儿园大班毕业还高了那么一点点,对么?”
“不错!”王天赐愤愤道,“我就是江阳大学本科毕业的,这点算你说得对!”
众人再次崇敬地看着赵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