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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将计就计

    江阳市大安区刑警队属于区县级大队编制,统管辖区内好几个中队,上上下下有一千多人,光是技术科就是一个中队的编制,有近百人,而关梦蝶则是技术科的一名现场勘查员,办公地点就在二楼的技术科的“现场勘查室”,在这个科室里共有十来人,分设组长和副组长各一名,关梦虽然参加工作才一年多,但头脑精明,处事干练,上个月就被小组推举为副组长,如今正负责摩托车连环伤人案的现场勘查负责人,整天和两个助手分析案情,整理资料。

    今天,关梦蝶把赵夕阳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后,见桌上放着一张”到科长办公室开会”的通知,就整理好资料,匆匆赶往科长办公室,而同事们见了她则保持暧昧微笑,弄得她一脸不自然,虽然她也猜到同事们误会了自己和赵夕阳的关系,但却万万料不到整个警队都把赵夕阳看成是自己的“指定”男朋友了,否则,她现在只怕无法保持镇定,非拿刀劈了赵夕阳不可。

    关梦蝶敲门进了科长办公室,见摩托车连环伤人案的各技术小组负责人都到齐了,其中就有法医勘查室、交通事故勘查室(相当于交警部门的一个代理点)、电子证物勘查室(包括黑客技术)、危险物品勘查室(包括毒品和爆炸物品)、文件勘查室(包括指纹痕足迹鉴定)、生物勘查室(包括尿液、酒精等医学检测)、武器勘查室等近十个科室。(作者按:本书设定的情节多为虚构或夸张)

    “大家都睡醒(到齐)了?”科长是个四十来岁的斯文男子,名叫毕伟民,是技术方面的资深专家,也就是这个刑警大队技术科的总负责人了,说话轻声细气,带着点冷幽默。

    秘书点了下人数,轻声道:“都到齐了。”

    “那就开会吧。”毕伟民打开手中的文件,砸吧这嘴道,“今天开会,还是分析‘3.12摩托车连环伤人案’的技术问题,咳咳咳……”他好像感冒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又清了清嗓子道,“这个案子都拖了十多天了,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至今还是毫无线索,队长给我的压力很大呀,你们是负责这个案子的技术人员,要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最好大胆地说出来,不要有所顾虑。”

    各组负责人都挠头的挠头,挖鼻孔的挖鼻孔,还有的则盯着手中的资料若有所思。

    咚咚咚……

    毕伟民敲了敲了桌子,厌烦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挖鼻孔,不要挖鼻孔,你们就是听,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样很不卫生吗?”又见关梦蝶在吐气泡,立即又补充道,“当然了,吐气泡是可以,这有利于美容。”

    “噗噗……”有些人顿时闷笑起来。

    毕伟民揪住第一个发笑的人道:“周晓盼,你是本案法医室现场勘查的负责人,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毕伟民开会有个毛病,只要他点了名,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必定要被他训斥一顿。

    周晓盼眼睛一黑,粉脸上满是苦涩,她看了看幸灾乐祸地众人,心念百转间准备说点搪塞的话敷衍一下,就低声道:“科长,以我法医的角度来分析,本案的受害人应该是被摩托车撞伤的,咳咳,绝对是摩托车。”

    毕伟民的脸色立马就黑了,沉声道:“你确定!”

    “我……我确定……”

    “废话!谁不知道本案的受害人是被摩托车撞伤的,你存心敷衍我是不是?”

    “我没有……”周晓盼心虚地勾着头,小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打着椅脚。

    “哼!”毕伟民怒哼一声,嘟囔道,“要不是看你还是黄花大闺女,我不踢你出去才怪!”目光一扫,又盯上另一个倒霉蛋,点名道,“糊涂蛋,你是本案交通事故现场勘查的负责人,你也说两句吧。”

    “对不起科长,我叫胡图端!”胡图端见毕伟民眼睛一瞪,立即又道,“不过偶尔叫错也正常,我……我不跟你计较。”

    毕伟民喝道:“别想打岔,快说案情!”

    “是,是是是。”糊涂蛋搔着头皮道,“我认为,凶手未必要开摩托车撞人,他完全可以换成三轮车嘛,你们想啊,三轮车前面也是一个轮子,而且后面还有两个轮子,这撞起人来多稳当啊?”

    “你什么意思!”毕伟民快气爆了,咬牙切齿道,“难道你小子还担心凶手在撞人时发生交通事故,嗯?”

    “不是……我……我只是建议而已,嘿嘿,建议而已……”

    “建议个屁!”毕伟民不怀好意地盯着糊涂蛋,阴测测道,“莫非,那凶手是你们交警队的,和你有关系?”

    “我冤枉啊——”糊涂蛋杀猪似的嚎叫起来,他人本来就胖,这一叫,还真有点像猪。

    一个突兀的声音说道:“冤枉吗,我看未必。”

    这个声音一出,那就不是冷幽默了,大家顿时鸦雀无声,把目光投向说话的人。

    “关梦蝶,你什么意思!”糊涂蛋这次不糊涂了,怒视着关梦蝶。

    关梦蝶笑了笑道:“胡组长不要生气,我只是怀疑而已,而且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噢?”毕伟民端正姿态,正色道,“关组长,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关梦蝶犹豫了下道:“我们一直都以为凶手自己有辆摩托车,可现在觉得,凶手为什么一定要有摩托车呢,他用的摩托车都的偷来的,这与他本身有没有摩托车毫不相关嘛?”

    众人面面相觑,毕伟民想了想道:“你继续!”

    关梦蝶见大家都很重视自己的讲话,不由得把赵夕阳的分析说了出来:“从凶手抛弃作案工具的行为来看,他自己不但没有摩托车,而且还十分厌恶摩托车,你们想想,什么人会讨厌摩托车呢?”

    毕伟民讶然道:“你的意思是交警?”

    关梦蝶道:“摩托车对江阳市的交通状况来说,就等于是害群之马,也只有长期从事交警职业的人,才会在潜意识里厌恶摩托车,从这一点分析,我觉得极有可能的。”

    大家深思良久,有的点头,也有的摇头。

    毕伟民道:“关组长,还有吗?”

    关梦蝶咳嗽了下道:“我见本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进展,因此想换一种另类的思考方式,只是,这个方式还没有任何根据,不敢轻易说出来。”

    “没关系。”毕伟民放缓语气道,“你姑妄唁之,我们姑妄听之,对不对都无所谓。”

    关梦蝶点了点头,把自己模拟出来的凶手画像拿出来放在毕伟民桌上……

    而在刑警队队长办公室里,50多岁的队长陈有福也在翻阅着近期来发生的刑事案件,准确的说是在翻看‘3.12摩托车连环伤人案’,良久,他才问道:“技术科对‘3.12摩托车连环伤人案’有什么新进展吗?”

    “还是老样子。”说话的人是陈有福的得力手下,名叫何飞,此人一脸英气,相貌出众,是刑警队数得上号的帅哥,同时也是关梦蝶的追求者之一,这时候他正心事重重地琢磨着关梦蝶带来的那个男孩是什么来头,是不是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和关梦蝶是情侣关系,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心里就像猫爪一样难受,他不明白,自己哪一点配不上关梦蝶,为什么她老对自己不理不睬呢?

    “报告!”一个警员急匆匆推门而入:“报告队长,我们刚接到文泉镇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神女洞发现一名昏迷不醒的年轻女子,她不但被人强暴了,还差点被人掐死,连身上的东西也被人抢走了,根据案件性质,文泉镇派出所要求我们派人协助调查。”

    这种没有死人的强煎抢劫案,在民间来说是大案,但对区县级以上的刑警队来说那就是小案了,陈有福蹙了蹙眉,对何飞道:“你和小雷带上法医和现场勘查员去处理一下吧。”

    “是。”何飞立即整装,叫上自己的老搭档雷佚名直奔技术科,上楼时,何飞还在想关梦蝶的事,问雷佚名,“小雷,那个叫赵夕阳的真是关梦蝶的男朋友吗?”

    雷佚名其实并不小,年纪已经有30多岁了,只是身材瘦小,还不太出老,他耸了耸肩道:“我也是听接待室的玉可可说的,不过,我又听马如龙说,那小子只是关泰山的侄子,刚从乡下来,想在我们刑警队找份差事。”

    “噢?”何飞放缓脚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老弟。”雷佚名笑问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啊?”

    何飞嘿嘿笑道:“我想戏耍他一下,等下你别出声哈。”

    “一个乡下人有什么好戏耍的,无聊……”

    何飞兴致勃勃道:“我就喜欢戏耍乡下人咋的?”

    “得了吧。”雷佚名不屑道,“谁不知道你是吃那小子的醋啊。”

    何飞脸一红,干笑着到了现场勘查室门口,对雷佚名道:“你去找法医,我去找现场勘查员。”

    “切!”雷佚名鄙视了何飞一把,转身去了法医室。

    何飞当即进了现场勘查室,却只见到赵夕阳无聊地在关梦蝶的办公室里翻阅资料,心中暗喜,就一脸严肃道:“喂,你是新来的现场勘查员吧,怎么躲在这里偷懒啊?”

    “啊?”赵夕阳赶紧放下资料,正想说自己不是新来的,可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答道,“我、我还没有领到工作证,连警服都没有,所以……”

    何飞一愣,立即就明白赵夕阳是在胡扯了,眼珠一转,就将计就计道:“那也不能偷懒啊,既然来了刑警队,早晚也是要工作的,现在正好有个案字,需要一个现场勘查员,你拿上勘察箱,这就跟我走吧。”

    “勘察箱?”赵夕阳左看又看,心里有些着慌了。

    “那不是勘察箱吗?”何飞暗中得意,呵斥道,“你是不是学勘查的啊,怎么连勘察箱都不认识!”

    “不是……”赵夕阳狡辩道,“我那个勘察箱跟这个不一样,所有一时没认出来。”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赶快跟我走!”何飞生怕其他人进来揭破他,说完转身就走。

    赵夕阳一咬牙,提起勘察箱,硬着头皮跟在何飞后面。

    何飞也不等雷佚名,带着赵夕阳急急下楼来到车库,对赵夕阳道:“你等会,我去给你领套工作服。”

    “好的好的,那多谢了。”赵夕阳连连点头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