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一开始还后背发凉不敢靠近,但是看到她这般认真,不由得忘了害怕,上前几步,按捺不住好奇的开口发问。
“姑娘,你检查死者的头发做什么?”
沈凝摸完了颅骨,抬头看了周县令一眼,一脸平静的道:“我是在检查她的头顶有没有伤,有时候伤痕会被头发遮盖看不出来,我看这位夫人的遗体的发髻梳得好好的,想来仵作并没有验看过死者的头部。”
周县令不由点了点头道:“不错,仵作验尸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的确没有验看过。那请问姑娘,死者的头部可有伤?”他眼中露出一丝希望。
如果死者头部有伤,就足以证明是他杀,而不是自尽身亡。
“没有。”
沈凝摇摇头,却并不觉得失望。
头部无伤,只是排除了其中一个可能而已。
她又继续验看,尤其是死者的指甲缝,看得格外仔细,后来,她又从追风的手中取过蜡台,拿在手里,几乎是整个脸都贴在了尸体的脖子上,去看那一条勒痕。
周县令和追风都连大气也不敢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就连五福都忘了害怕,悄悄走近。
沈凝对着那勒痕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然后掰开死者的下颏,对着死者的嘴巴嗅了嗅,再次点点头。
她直起腰来,目光清澈透亮,仿佛有星光闪烁。
周县令不由得精神一振,脱口而出道:“姑娘,可是有了线索?”
“不错,现在可以初步判断,王夫人并非是自尽身亡,而是死于他杀!”
“他杀?!”
周县令和五福齐齐抽了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不错,就是他杀。”
沈凝肯定的点了下头,指着死者的嘴唇道:“刚才我闻过了,在死者的嘴里有很浓烈的黄连气味,虽然过了三天,药味仍是很浓,我又检查过死者的四肢,发现她的关节比较僵硬,应该是患有风湿之症,这黄连正是驱除风寒的一种良药,你说过王夫人长年缠绵病榻,卧床不起,想来就是因为关节疼痛,但这病却并不是不治之症,也没有痛苦到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步,所以说什么熬不过病痛折磨而自尽,纯属一派胡言!”
“啊,不错不错,姑娘所说,一点不错。”周县令不由连连点头。
他本来对沈凝的话还半信半疑,可是听到沈凝不假思索就说出了死者生前患有的病症,登时疑虑大消。
因为他讲述之时并没有提到半点死者患了什么病,可是这小姑娘却仅仅通过检查尸身就得出了正确的判断,实在是让他惊佩不已。
沈凝又道:“还有,如果死者一心求死,她又为何要在上吊自尽之前再喝上这苦得不能再苦的药?这是疑点之一;周大人你瞧,在死者的指甲里有一些暗红色的污渍,这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这里面的血迹是何人所留?如果死者是上吊自尽,那她为何会在指甲里留下血污?这是疑点之二;再有,在死者颈部的勒痕中,还隐藏了一个不为人注意的秘密!这是疑点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