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避而远行,也只是希望能眼不见心不乱罢了。
可是她的音容笑貌在他的心底无时或忘,不但没有淡而消褪,反而变得更加清晰了。
楚少白神思惘惘,随意而行。
他记得和她初识之时,她曾说过,想要飞出那个大大的囚笼,任意遨游,她说天下这么大大,她一定要去看看,她要走遍大江南北,看遍天下的美景,他也曾许诺过,若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伴她同行!
言犹在耳,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她已经变成了一国之后,而他只能踽踽独行。
纵然是风景再美,没有了她陪伴,再美的景色也入不了他的眼帘,在他眼中看来,不过全都是灰白一片。
楚少白就这样游游荡荡,去了好几个风景佳妙之处,可他眼中却没半点风景,每日里只是酗酒买醉,醉了便睡,醒了再醉,一天天的日子就这样在醉生梦死中度过。
直到有一天,他喝得醺醺醉倒,伏在酒馆的桌子上呼呼大睡,隐隐约约听到酒馆的人议论纷纷,说是南越国派了十万大军,直取西楚,一路上势如破竹,已经一连攻下了南关和双卢两镇,将朝廷派去支援的三路人马打得落花流水,并且直逼岳州。
他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梦里的话真是可笑!
可他抬头看时,只见酒馆里的人个个面带忧色,说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和平时高声喧嚣的情形大为不同。
因为人人都知道,岳州一旦失守,西楚国的半壁江山就等于已经拱手送人,大势去矣!
楚少白晃了晃脑袋,顿时清醒了几分,他伸手一抓,抓住其中一个说得口沫横飞之人,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始末,说是定远王楚少阳叛国之后逃到了南越,深厚南越皇帝的器重,并委以重任,封为楚王兼兵马大元帅,他亲自领军十万,攻打西楚。
听到这个消息,楚少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酒意登时醒了一大半。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脱口叫道,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之色,手指不知不觉地用力,只捏得说话那人腕骨欲裂,大声呼痛。
楚少白恍若不闻,那人的话像是炸雷般,炸得他耳中轰轰作响,什么也听不见。
突然,他大叫一声,脱手放开那人,疾奔出店,眨了下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了人影。
酒馆里的人全都惊呆了,他们只看到楚少白每天都来这里来喝酒,每喝必醉,常常醉得人事不知,只当他是个酒鬼,谁也没把他瞧在眼里。
直到看到他离开时露了这手惊世骇俗的轻功,才震惊了众人,他们都是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高深功夫,都以为是大白天遇到了鬼,吓得心魂俱裂,跪在地上对着半空连连磕头,祈求祖宗保佑,那酒鬼千万不要缠上自己。
这酒馆的所在之地距离岳州城其实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