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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谁是内鬼?

    呼!我长呼口气,卫靖远却一个眼刀横过来。

    “你叫我什么?!”

    呃!我正想着编点什么好,卫狐狸突然开口吼起来,不是吼小娘我,而是韩庄。

    “还有你!要死等本官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了再死!还有,祁灵玉不是你们这伙叛军口中的庸主,本官也不是你们狗嘴里的佞臣!她有多努力认真在当这个城主,本官心里清楚得很!下次再让本官听到,说一次,本官就刺所有人一剑。直到,你们再也说不出口为止——”

    “那个,卫卿。”我拉着应龙的铁链小心看他,“他们毕竟是有苦衷的,咱们也别太较真,将就一下就行了。尽量抓活的……”

    “知道了,赶紧滚吧。这里危险!”他不耐烦的又踢飞靠过来的人,“城主有令!抓活的!不听话的统统打残了扛回去!”

    诶?吾什么时候这样说了?我还想纠正他的话,却在看到他能杀人的眼神之后,乖乖驾着应龙离开。

    应龙飞离之际,我看到了豢龙城下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搏斗。纷乱的人影中,我看见韩燕呆滞的站在人堆里,浑身是血。她的视线突然和我的相接,可我却不敢去看她的表情,所幸应龙已经越过城楼将我和她相接的目光切断。

    一路上,我甚至没注意到二哥看我的眼神,应龙落地之时,他欣慰的拍拍我的肩膀:“咋家灵玉有长进了,能驾龙了,二哥甚是高兴!”

    唉,吾怎么觉得听了二哥的夸赞反而高兴不起来?

    回城之后,我立刻让妙言去寻了最好的医官来给凤青轶治伤。随后,我换了衣衫,等不及给身上的伤用药又风风火火的去了龙首阁,二哥说所有的大臣都被卫靖远软禁在那里。

    二哥把权杖还给我,旋即又回去帮卫靖远抓人。现下,我已经确定那天卫靖远说的确实是真话。暗杀的人就是韩庄和他手下的义军,这件事跟卫家毫不相干。

    到了龙首阁,我被这里站着的上百士兵给吓了一跳。卫狐狸这哪里是软禁?明明就是霸气无比的关押。

    大门口,父亲正悠闲的躺在一方软榻上眯着眼睛品茶。旁边放着堆满小点心和各种水果的碟子,身前还有人添着炭炉,几个内侍正细心的给他揉腿。

    “灵玉回来了?”父亲抬起眼皮看我,挥手示意内侍退开。他双手拢在袖子里站起来大声道:“既然吾儿已经回来,老夫就把这城主的大印原物奉还!大家都在殿里等着你呢。进去吧。吾也要好好享清福去了,这些日子累的。啧啧。”

    哈啊?您老这还叫“累”?您老可是闺女我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么?想归想,我却不敢说,依父亲的秉性,我只要一开口,那些点心啊、水果啊什么的就会招呼到我身上。

    唉!有个暴脾气的老爹,也是件极头疼的事。

    “父亲,您辛苦了。”我朝他扶肩一礼,立时,他身后的内侍便将一个黑底朱画的精致木盒呈过来。

    我接下木盒,父亲抚着花白的胡须大步离去:“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咯!”我还没走到龙首阁门前,内侍们已经风风火火的撤下刚才那些东西。

    “城主请稍候。”一个士兵突然跑上前来,他从腰带上拿下一串钥匙,然后拿起龙首阁的铜锁啪嗒打开。

    我诧异的看着他:“这锁也是公卿大人安排的?”

    “回城主,正是。”他打开朱红的大门,里面坐了一地的百官们纷纷爬起。他们拉的拉衣服、扶的扶帽子,顷刻间匆匆站整齐:“参见城主!”

    “免了。”我提起裙裾踏进大殿,脸上始终带着我自以为高深莫测的淡然笑容。虽然做不到卫狐狸那样自然得体,恰到好处,但是经过在义军中的锻炼,这样的笑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我朝龙座而去,官员们的身体也随着转动,他们始终面向我。听到多余的脚步声,我回头,有七八个士兵正跟在我身后。“你们跟进来做什么?”我蹙眉。

    其中一个士兵立刻走出队列,竟然是范家双胞胎中的一个!从铠甲的颜色和样式上看,至少也是位小将……卫狐狸什么时候把自家侍卫弄到军营里了?

    他昂首挺胸站在我面前,端着比我高了一个半的脑袋朗声回道:“报城主!卫大人说过,这里有狼子野心的恶人,吩咐我等贴身护卫,城主若是有丝毫损伤,便要了我等脑袋。”说罢,他跨着刀小步跑回。

    流利的动作一气呵成,只一眼便可以看出卫家练兵的士气不错。唉,有些不甘心呐。

    “你这是什么意思?”官员里有人忍不住了,“不是有叛军攻城,公卿大人才让你们在此地护卫百官安全和城主的安危的吗?什么时候变成‘这里有狼子野心的恶贼’啦?你这小儿,信口雌黄,侮辱众臣,说!该当何罪?!”

    我挑眉看向说话的官员,是廷尉寮的廷尉朱长青,他怒目瞪着不知是范仁还是范义的小将。岂料,人家身形端正,目视前方,根本就不理他。

    “你!简直是放肆!”朱长青捏紧手中的玉碟怒指着他,“城主,此人藐视众臣,轻慢主君,该抓!该罚!”

    “廷尉大人不必如此动怒,该杀该罚的时候,吾自有主张。你们既是奉了公卿大人的令,那就跟上来吧。”我一脸和气的看着两人,心里却在考量朱长青是不是义军的内应。

    小将闻言一喜,眉开眼笑的对我一礼:“喏!”

    我淡然点头,继续朝大殿尽头的龙座走去。视线的余光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大臣的表情,特别是方才的朱长青,虽低眉垂目,扶在肩上的手臂却隐隐颤抖。

    小将口中狼子野心的恶贼,应该就是义军的内应。我心里突然生出一计,若是让他们知道战况,不知道有几个能撑得住不露马脚的?

    “那谁,你是范仁还是范义?”我端坐在龙座上,朝方才的小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