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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稍微感觉到了安全,小家伙从提到他手里,就不再龇嘴了。

    长默用干净叶子接了点水小心翼翼凑进平安喂它喝,被它喝下不少。这是一个好现象,也许过一段时间它自己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两只小动物回家,受到了长欣的热烈欢迎,她很快就和黑枣儿玩成一团,一人一狗在院子中疯跑,把鸡撵得咯咯乱窜。

    瑛娘还泡了一点点红糖水分别喂给新成员两口,甜丝丝的红糖水代表着美好的祝愿——进了我们家的门,以后就平平安安,安安生生地一起过日子吧!

    兄妹俩一起给黑枣儿洗了个澡,在院中遮雨处给它们搭了两个简易的草屋。长欣一直跃跃欲试想逗平安,长默好不容易才制止了。

    黑枣儿很好养,晚饭捏了一角杂面饼混着麦皮豆糠就吃得呼噜作响,同等的饭食拎到平安面前,它眼皮都不抬一下。长默又试着拿一根碧根草去喂它,这回它把头别走了。长默便拿精面饼去喂它,这一回它勉强咬了一口,长默又喂了些杂粮粥和水给它,小东西勉勉强强,食不下咽地吞下了。

    瑛娘有点心疼米面,但看那小东西病唧唧的样子,又心软了。

    等到睡觉的时候,长默照顾病号,并没有将它放到院子里给它搭的草窝上,而是在笼子里给它裹了一件旧衣,放在屋子里面。

    经过这一小半天的相处,长默基本排除了平安的危险性,喂东西的时候甚至尝试去摸摸它身上柔软的甲胄,得到它一个坚硬的反应。

    排除了平安的危险性之后,长默才敢在睡觉的时候将它放在屋子里。

    结果没睡多久,长默就被一阵抓挠声惊醒了。

    “平安!你不睡觉做什么?”夜里已经有一点点凉,长默披衣起床,边打着大哈欠问道。

    小怪物不理他,抓抓抓——

    “嘘!不要不乖,会吵醒妈妈和妹妹睡觉!小声一点平安。”长默小声警告。

    然并卵。长默把灯挑亮一些,吓了一跳。

    平安直立在小笼子里,两只细细的前肢不停抓挠着笼门的方向,但因为太虚弱,它歪歪斜斜,根本没有力气把笼门打开,因为愤怒,它黑玛瑙一样的双瞳浸润着一层湿润的水色,满脸暴躁,后背刺和一身细鳞都半炸着。

    “怎么了?”长默担心问。

    他伸出手,尝试要安抚炸毛的小兽,后者“嘶”的一声一口小碎牙朝他袭来,好险手指就被咬到了。

    长默吓出了一层白毛汗,人顿时清醒了:“你要出去?”一串问题同时在心里打转,这么晚了小怪兽要出去干什么?莫非跟猫一样是夜行动物?晚上要出去逛逛?不对呀,这小东西现在的状况,站都不太站得稳,它出去做什么?睡着睡着犯抽不想在他家呆着了吗?

    同时长默又在心里思考,他今天是不是有忽略什么东西?对了,今天喂了小怪兽几次水和食物,但是好像还未见它……

    长默福至心灵:“你是不是尿急了?”

    小怪兽浑身一僵,夹在两腿间的小尾巴又缩了缩。

    啊呀!真是对不起啊平安,都把兽也有三急给忘了!长默暗道自己真是马大哈,赶紧将笼门抽开,说道:“平安,去吧。”

    然而小怪物没有动。

    “去啊平安。撒在院子里的泥地就好了。”长默催促。

    小怪物沉默地望着他。

    “不行吗?”长默迟疑:“……拉在这里?”他拿出屋子里备着的干净的小夜壸。

    谢天谢地,小怪物终于动了。

    然而动了的小怪物依然望着长默。

    这是……还要自己回避吗?长默一脸懵逼地同小怪物回望片刻,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

    他僵硬地转过身。不久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水声,看着重新回到笼子背对着他的小怪兽,他的心情也是卧槽了。

    这简直成精了好吗!说好的不怎么聪明呢?这根本跟小二说的不一样啊!

    长默去清洗夜壶,没发现小怪兽通红的耳朵尖。

    重新回到房间,长默想了想,没再关上笼门。

    来到新家的黑枣儿第二天晚上就立了功。

    这两天,有个庄中的赖汉一直缠着瑛娘。

    头一天,瑛娘早上在河边洗衣,这赖汉突然扑了过来,胡扯瑛娘收了他的银子,必须跟他好。给瑛娘打了回去。

    这赖汉李七是庄中出了名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瘪三,人长得丑,四十好几的人还是一条光棍。平时没少做些偷鸡摸狗,欺压良善的事,附近好些人见了他都要绕道走。这次不知怎地,竟赖上了瑛娘。

    要知道,瑛娘自从毁了脸,便几乎没什么人会对她有什么遐想。虽说经过这几年的将养,脸上的疤痕现在淡了好多,在光线比较暗淡的地方都没那么明显了,但人都有一种惯性,早些年见过女人满脸鲜血和狰狞伤疤的样子,很难再把那些影像忘掉,李七虽说是个无赖瘪三老光棍,但还不至于会瞧上一个没办法再生育了的毁容妇人。这事情透着古怪。

    便有消息灵通的人告诉瑛娘,林大凤最近与这赖汉似乎有些接触。

    瑛娘打跑了瘪三几次,这天夜里,李七竟摸到她家里头来。

    “汪汪汪汪汪!”听到动静的黑枣儿狂叫。

    “谁?”提着扁担的瑛娘出来了,然后邻居也被惊动了,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李七。这李七翻女人家的墙头被发现,竟然也不羞耻,反而笑嘻嘻地说要瞧瞧瑛娘是不是在屋里头偷汉。

    可惜他们一班妇孺拿这赖汉也没有办法,直至隔日从东城回来的哑二听了此事,才狠狠揍了这李七一顿。

    李七被揍后十分不忿,狠狠放话要他们好看。哑二哪里会同他客气,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这样整得鹤唳风声,瑛娘也不敢让长默一个人走府城那条路了,长默也不敢拿安全冒险,没人带着,他就没去药铺那边。黄师父问明原因,虽然不快,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布置了一此功课,让长默在家中学习。

    这一切看在林大凤眼里,这女人露出阴毒的笑。

    李七的确是她策动缠上瑛娘的。方法也简单,只需透露瑛娘家中这此日子给家中采买了什么东西。

    原来,虽然瑛娘行事十分小心隐敝,但她最近家中系列变化,落在有心人眼中,依旧十分显眼,这个田庄真的太小了,没有秘密。

    李七受了李大凤的挑唆,暗中一观察,果然发现了瑛娘一家的不同寻常——这婆娘,桌上吃的居然都是好粮精面,隔两天还会开荤!暗暗偷窥到的两个兔崽子烙饼夹着酱肉大口往嘴里塞的情形都把久未开荤的李七眼看直了!

    这婆娘,家里一定有什么诡异!该不会突然挖到一盒珠宝之类发了财吧?!

    李七一下就动了贪念。他也是个没脑子的,也不想想自己去占女人便宜,人家相好的能同意,甚至还莫名自信,自己能看上那丑妇人,那丑妇就该感激涕零,受宠若惊了!

    结果事情很快就朝着李大凤猜算的那样,李七想占人便宜不成,反被殴了。

    李大凤费心策划这些,当然不是闲着没事给人添堵那么无聊,她此时策划的是,另一个更大胆更狠毒的计划。

    林大凤扭动肥胖的身躯,嘴巴吐着瓜仔壳,眼里的精光一划而过——

    这天,长默替他娘送舂具到谷场回来,顺手捡了点柴禾回家。

    这两天他就去了一趟药铺,黄师傅带他进山收了次草药,令他受益良多。

    他按照黄师傅的提示买了几本收集药草纲目的书来看,现在已经能背上百条药草品级的知识了,山中药材品种比店铺日常收的可丰富多了,和书中内容一一印证,便似开了茅塞。

    长默想着自己该弄些什么回报一下黄师傅。

    他家好像还有个老娘,牙口不好,貌似极爱□□细的东西?

    今日瑛娘舂米,长默给她一启发,就想着之前自己曾想改进一下这个世界的磨具,磨出更精细的面粉出来,改善一下伙食,顺便还可以搞搞小创收,自己要不要趁这几日在家里,将它做出来?

    正这么想着,没留神背后人影一闪,后颈一痛,人顿时晕厥过去。

    长默总的概括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发现真是很不乐观。

    首先,万恶之根本,他们是奴身。

    奴身没有人身自由,没有主家的允许,他们将被永远禁锢在田庄之中,世代为主人服务。

    按照大昊国的规定,奴隶是不授田的。也就是他们没有私田,除非主人的恩赐。许老管事二老回庄荣养时,主家恩赐了二十亩地,后来全给林家兄妹瓜分了。

    没有私田,也没有其它资本的话,奴隶只能依靠受役于主家获取生存资源。

    田庄的奴隶接受劳役一般有两个方式,一是公中的差事,这种固定的每个月都有微薄的月钱;二是接受役田。

    你要问役田是什么玩意,和租给佃户劳作的方式有什么区别?简单来说,就是一般剥削和重度剥削的区别!

    顾名思义,役田就是奴隶接受劳役的地方,它和佃田的区别就是,佃户租种田地只需要交付相应比例的收成或是兑换成等额的物品上交即可,在不失收的年景,这个比例一般是五成左右,想租种多少也是佃户自己选择;役田则对奴隶必须耕种的亩数作出规定,而田地的收成是要全部上缴,不归奴隶的。

    接受役田的奴隶照旧每个月有例钱,但得到的跟他们付出的是完全不对等的。还有一点,在收成好的年景,奴隶不一定有奖励;失收的时候,却是必定有惩罚的。

    另,田庄还会发布需求,比喻需要某某样子的布匹,由奴隶生产交上来,也能换取一定的物资。

    目前,瑛娘有份在针线房的工作,月钱五个大钱。

    庄中规定,像瑛娘这样养着“贵客”的,家里没有劳壮,是可以不领役田的。然而早些年林大凤刁难,仍分了一个丁户的役田到了瑛娘名下,好在对方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田庄中另有规定,瑛娘名下的役田可以不采取收成不用全部上缴的方式,而是按照佃户的比例交租。

    这个田地有十亩,只有旱田没有水田,种不了水稻,按照庄中的规定,一半种了药草,一半种了小麦。

    此外,还有自己开垦的几亩土地贫瘠的荒地,这个不用上缴任何收成,产出却十分有限。

    瑛娘一个拉扯着两个孩子的妇道人家,还有公中的活计,自然看顾不了这许多田地,大部分都是由着哑二打理的。瑛娘既接受了哑二的帮衬,也不清高,收成上来之时,厚着脸皮收下了一部分。

    除此之外,瑛娘平时还做些针凿之类,也贴补些家用,这林林总总,勉强养活了一家三口。

    但也仅仅是勉强。没有哪个富裕家庭会把成员养得个个面黄肌瘦,两个小孩一年到头吃不到两次糖嘴,长欣从小到大,穿的都是掏换下来改过的旧衣衫。

    晚饭时,长默就听瑛娘欢喜地说要在他开学时给他换两身衣衫。他娘回房,长默从门缝偷偷瞧去,看到女人坐在破旧的木板床上,揭开从箱笼摸出的布包,里头就那么零散几个大钱和两锭尾指尖那么大的碎银,迟疑不决的指头揭来揭去,数了一遍一遍,只为了要扯几尺新布。

    长默心里的难受劲就别提了。但他不便去揭穿他娘的困窘,只能选择默默地回了房。

    以他目前的能力,脱籍一事是天方夜谭,但赚点银子宽裕一下手头什么的还难不倒他。

    别的不说,长默在末世身为基地上一名看似不重要其实哪里都可以掺上一脚的后勤主管,手底下是拥有几条全天效食品生产线的资料的,一二个让古人眼前一亮,并适合在这种生产资料落后的时代推广的配方还是拿得出的。

    就像以前看过的穿越文主角一样,依靠一个诸如做豆腐、酿酒的配方在古代大开作坊,大杀四方,把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古人馋得不要不要的,银子美女大把大把的来,想着就有点小激动呢!

    只是,现实很快又让长默冷静了下来。

    脑中理智的小人告诉着他,一日不脱去贱籍,一日不扳倒林氏,最好不要作这些妖蛾子。

    况且,说着容易,他们身处田庄,就算没有林氏的干挠,现在在这里开个作坊也不实际。

    首先,是劳动力的问题。

    此时立秋节气刚过,作为夏秋之交的重要季节,早稻收割,晚稻移栽,很多重要的大秋节物将进入重要的生产阶段,挂穗的还要忙着防鸟防偷,忙活了一季,眼睁睁都盯着这一刻;其它农事管理,如耕田松土,追肥,剪枝也必须赶在这个温度稍高的时候进行,忙完这一阵,秋风频起的时候,赶在秋雨连绵的时节之前,是根碧草丰收季节,全庄上下,又陷入一个农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