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手里的三株天逸荷就是白捡的,姚宴忍不住想偏了,山里说不定还有兰花呢,就算遇不上天逸荷这种极品了,有野生牡丹野生芍药、杜鹃、珍珠梅、山荆子也好啊。
姚宴忽的兴奋起来,就算没有以上那些,盛开在山野中的忽地黄、萱草、银莲花、赤芍、驴蹄草、石竹、山丹丹、野百合总该是有的。
这些在山村人来说很常见,都是野花不稀罕,可是经过她的手弄成盆景之后卖到大户人家说不定可以呢?
姚宴忽又否定了,这些花花期都不长,花型花色都不惊艳,混合在一起插花瓶倒还好看,单独一种就算做成盆景也没什么卖点。
在镇上居住的人,大多还是泥腿子或暴发户,肯定不稀罕这种遍地可见的野花,没有顾客群就是白搭。
想来想去,还是国色天香的牡丹最可靠,可是牡丹从种子到第一次开花需要五年以上的时间,扦插或嫁接她又没有成年花枝可用。
这时团姐儿吃饱喝足睡了,姚宴给她盖上小被子自己轻手轻脚的起来换衣裳,脑子却还在转个不停。最后她做出了决定,先去山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成熟期的野生牡丹,然后等祝君行回来问问他附近村庄有花农没有,有的话她就买些花苗回来种植或嫁接。
【宿主,你是有金手指的人】
姚宴冷哼了一声,我问你要牡丹植株你给吗?
【宿主可以用福寿兑换】
我有那玩意?姚宴嘲讽。
【希望宿主努力完成任务】
姚宴闲暇时光喜欢玩游戏,想到什么就问了,你好歹也是个宇宙级别的系统,就没有个商城什么的卖东西给我?我遇到困难你们就不给我帮忙,眼睁睁看着我任务失败死掉?
【有的,宿主消灭烂桃花获得福寿囧囧商城会开启,到时宿主可用福寿兑换商城中的东西】
你怎么不早说?姚宴怒,她还以为系统的存在就是监督她,顺便围观她的古代生活的吃瓜群众呢。
【宿主没问】
姚宴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消灭桃花所得的福寿是额外的吧?比如我能活五十年,消灭桃花所得的五年福寿就会让我活到五十五年?
【是的。但是……】
姚宴的心立马提了起来,什么事儿最怕一个但是。
你快说!
【如果五年内宿主都没有消灭掉一朵桃花,宿主的寿命将进入倒计时状态,只有一年可活】
还好还好,还有五年的时间。她现在已经遇到四个了,五年内消灭掉一个她还是有把握的。
姚宴换了一身藕荷色的布裙,用头巾包了头,正准备出门去就听见院子里孩子们撒欢的笑声,她禁不住也笑了笑。
天逸荷和她放银子的包袱都被祝君行放在桌子上了,姚宴想把银子放到橱柜里锁上,她一摸却摸了个空,解开一看,里头除了她那身腥臭的布裙银子毛也没有啊。
想到祝君行,姚宴撇嘴,肯定是他拿去还给那个人了。
反正那银子也是白得的,还回去姚宴也不心疼。
可现在她又变成穷光蛋了。
唉。
“让你推个面你想推一天啊,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娶了你回来我们三郎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们整个祝家也没个好日子过。想当年,我们祝家顿顿吃的也是白面,顿顿有肉有汤……”
姚宴冷笑,这个祝钱氏可真会指桑骂槐。
姚宴一开门走了出去,看见朱氏缩着脖子弓着腰站在下面给祝钱氏骂,她走过去弯腰扯开朱氏放在腿边的面袋子,抓了一把黑黄的面在手里摩挲了两下,冷笑道:“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说的是你那个宝贝闺女吧,朱氏推面那可是力气活儿,这一袋子足有十斤,太阳没下山她就推的这么细拿回来了你想咋样?要不然让她窝在屋里不出门,你去推?”
祝钱氏不敢当面杠姚宴,又被姚宴怼的没面子,就拉长个脸把气往朱氏身上撒,“还不赶紧去舂米,大郎媳妇晚上还要吃呢,她吃不上,你就等大郎爹回来教训你吧。”
“是、是的娘。”
“大郎媳妇,我教训我嫡亲的儿媳妇没碍着你什么事儿吧?”
“那倒没有,不过,我听着谁的话音不对,谁指桑骂槐我可是要骂回去的。”姚宴笑盈盈道。
祝钱氏轻哼了一声,甩袖进屋。
姚宴却不放过她,亦指桑骂槐冲着屋里道:“谁啊谁啊,谁蹲在屋里孵蛋呐。”
屋里头的母女一声不敢吭。
姚宴这才作罢了。
对付祝钱氏母女这种人,就是要比她们还不讲理、还难缠才能把他们压住,你退一步让一让她们都会蹬鼻子上脸。
欺软怕硬的货色。
朱氏眼神亮闪闪的看着姚宴,姚宴却没理她,卷了卷袖子问道:“米呢?”
朱氏忙道:“在娘屋里。”
姚宴妖娆的黛眉一挑,抬脚就想去找那母女的麻烦,屋里祝钱氏却忙忙的把一葫芦瓢带着谷壳的大米放在了门口,又急急的把门关上了,生怕姚宴进去找她。
姚宴笑了出来,拿起葫芦瓢又问:“你都是怎么舂米?”
朱氏忙道:“大嫂你歇着我来舂。”
“不用,我试着舂舂,舂着玩,你快去拿。”
朱氏答应一声就忙跑进了厨房,片刻从厨房抱了个石舂子出来,水桶那么大的石头,朱氏抱的有点吃力,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
“就放厨房旁边吧。”姚宴怕她闪了腰忙道。
朱氏知道好歹忙露出个讨好的笑脸,姚宴瞥她一眼发现,这个朱氏五官长的很秀丽,只是肤色黑黄又粗糙,这使她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
姚宴小时候跟在妈妈身后用地碾子砸过汤圆面子,地碾子盛放大米的石窝窝是楔在地下的,然后用脚重复的踩踏一个石条,石条对着石窝窝的那一头镶嵌了一根粗粗的木头,木头不断的击打着大米,在这样的工序里慢慢从米粒变成米面。
朱氏抱出来的石舂和木棍和她曾用过的地碾子是一样的原理,就像唐代名画捣练图里画的那样,不过捣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大嫂,沉甸甸的吧。”朱氏看姚宴费劲的掂了掂木棍小心翼翼的道。
姚宴却知道她下句话要说什么,她一定会说,还是我来吧。
姚宴摇摇头,“你得学会说,你来吧,我不干。”
姚宴把带壳的稻米倒入石舂子,开始一下一下的捣弄。
看着姚宴舂米,朱氏站在一边无所适从,脸色惶惶,“我、我来吧大嫂。”
呵,姚宴笑了。
“来,你跟我学说话,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姚宴正想有个锻炼身体的机会呢,就从舂米开始吧,可惜姚胭儿的身体养的太娇弱了,她才捣了几下就出了一身的汗,这也从侧面反映了祝家待姚胭儿不薄,姚胭儿虽落魄了,祝大福依旧把她当小姐仰望、敬重、唯命是从,这里头也包括对她吼叫的祝君行。
被他撞见在司徒家里洗澡,洗澡的时候司徒还在里头,他是怎么做的,他很生气,很愤怒,但他没动她一下,就怒气冲冲的把她扔到山里去,打不得就吓唬,吓唬还吓唬不彻底,生怕她被野兽袭击还要在周围保护。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祝君行空有大嗓门,在他心里姚胭儿依旧是小姐,至少小姐的成分占八成,剩下的两成才是他媳妇,他女儿的娘。
说不定在他心里,姚胭儿能给他生个女儿,就是他天大的福气,从而不自觉的宠着纵容着姚胭儿。
在她自己而言,在司徒家里洗澡,一是因为司徒那个神经病不让她走,二则是希望祝君行误会,她希望祝君行一怒之下休了她,并掐灭对她的爱慕。
结果是,祝君行没有那么做,他竟相信了她。
他是傻呢还是傻呢?
只能说,姚胭儿在祝君行心里,首先是他仰望的小姐,接着才是给他生了女儿的媳妇。
祝大福、祝君行,这父子俩都愚忠。
姚宴心里莫名嫉妒姚胭儿了。
她很不喜欢嫉妒这种情绪,因为很多人你终其一生也只能嫉妒却永远达不到人家的高度,因为从起点上你就输掉了。
投胎啊是门技术活。
姚宴一边重重的舂米一边笑着看向朱氏,“跟我学,第一句,我不。”
朱氏怔住,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摆,眼神惶惶。
“说啊,你不说我生气了。”
这时啃着糕点的麦秋麦冬从门口跑回来了,麦冬嘴里还含着绿豆糕呢,听见姚宴说的话就喷着渣滓吼:“窝(我)布(不)。”
麦秋也笑哈哈的跟着吼了一嗓子。
朱氏小声的重复儿子们的声音,“我、我不。”
姚宴笑,眉妖目艳,“大点声,我不!”
朱氏滚动了一下喉咙,“我不。”
“很好,再大点声。”姚宴鼓励的笑看朱氏。
“我、不。”朱氏一字一顿,看到姚宴给她的笑脸,仿佛被魅惑了一般,她仰望着姚宴,呆呆的迷了神魂。
“再大点声!”姚宴忽然暴喝了一声。
朱氏被吓坏了,下意识的吼了一嗓子,“我不!”
姚宴大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