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浪子丰真（五）</p>
“你家主公传来的信？里面写了什么内容？”</p>
杨思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卫慈手的信……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这人竟然如此开心。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p>
莫非……他眉梢轻扬，内心多了一缕名为八卦的情绪，等他定睛一瞧，顿时失望。</p>
“不是那个丰真愿意留下来……怎么，此人到底有何惊世才能，竟然让你这么开心？”</p>
卫慈收敛面的笑意，正色道，“慈可不是为了子实归顺而开心。”</p>
杨思诧异，问，“哦？那是为何？”</p>
卫慈道，“子实平日里放浪形骸，几乎无人能劝说他收敛。不过，他答应主公戒除寒食散。”</p>
真爱啊，这是……</p>
杨思眼闪过些许惊讶，寒食散这玩意儿他不陌生，听说服用多了便再也离不开它，服散过程若有差池，重则毙命。纵然如此，仍有人将它奉为圭臬，因为戒除寒食散的过程太痛苦。</p>
太多人坚持不下去，选择继续用寒食散麻痹自我。</p>
不过……丰真答不答应戒除寒食散，这跟卫慈开不开心，有几毛钱关系？</p>
似乎看出杨思面的困惑，卫慈笑着道，“戒除寒食散并非一日之功，他可有得受了。”</p>
杨思听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p>
合着他开心，仅仅是因为丰真要吃苦头了？</p>
这狐狸的心怎么那么黑？</p>
卫慈道，“靖容不懂，等你真的见过子实之后，你会明白的。”</p>
旁人为他身体操碎了心，当事人却不当一回事，可劲儿了糟践，可劲儿了浪，焉能不气？</p>
现在丰真要狠狠倒霉，卫慈不开心一会，真是对不起他以前操碎的心。</p>
不过……</p>
压平嘴角翘起的弧度，眸色晦暗地看着手的书信，眉梢带着些许疑惑。</p>
杨思问他，“你又怎么了？”</p>
卫慈平静地回答，“慈只是没想到子实这才二十七八，服散竟有四年之久……”</p>
杨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说道，“服散四年还有精力找死，不知保养，的确是个命硬的。”</p>
卫慈暗暗摇头，他的话可不是那个意思，但他没办法跟杨思解释清楚。</p>
他前世隐居诏汴州，与丰真保持着书信往来，记得丰真初次接触寒食散，已过而立之年，如今他才几岁？竟然已经服用四年半的寒食散，并且已经成瘾，实在是令人纳闷不解。</p>
说起来……他似乎忽略了什么？</p>
卫慈心闪过一丝灵光，刹那间醒过神！</p>
寒食散！</p>
这东西的确在士族阶层风靡流行，但那时候九州五国已经萎靡倾颓，无药可救了，一些醉生梦死的士族贵子以寒食散麻痹自我，行下效，寒食散扩散开来，一发不可收拾。</p>
算算时间，距离寒食散真正被人扩散滥用，应该是三五年之后的事情。</p>
前世的丰真是听人说寒食散能增强体质才去服用的，如今的他仅仅是为了享乐作死。</p>
在此之前，寒食散仅在士族阶层小范围流行，不曾如此泛滥。</p>
现在呢？</p>
回想几年前的考评，那名参与考评的士子当众脱衣调戏他，卫慈的脸色青白交加。</p>
不由自主的，他的脑海浮现了尘大师的话。</p>
寒食散提前多年风靡流行，兴许和那个盗取东庆国运的妖孽有关。</p>
“服散四年之久，瘾头已经成形，想要彻底戒除，可要吃一番苦头了。”</p>
前世的丰真服用寒食散也才一两年，后来被姜芃姬强行压着戒了。</p>
据丰真本人回忆，戒散的过程痛苦无，令他对寒食散三个字都产生了条件性的恐惧。</p>
今生服散四年……戒散的痛苦岂不是成倍增加？</p>
杨思讥诮道，“你幸灾乐祸吧，那个丰真认识你也是够倒霉的。”</p>
寒食散的瘾头没有毒、、/品那么大，彻底解除的几率也高，但戒断反应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精神的强烈渴求、身体的痛苦，双重施压之下，唯有靠着毅力才能挺过去。</p>
流涕流泪、肌肉疼痛抽筋、肠胃痉挛、头疼恶心……</p>
丰真曾试着戒除，但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他忍了一会便放弃，选择向寒食散大佬低头。</p>
如今么……姜芃姬怎么可能允许他放弃？</p>
丰真也不知道姜芃姬对自己做了什么，寒食散瘾头来的时候，他除了一双眼睛能动、脑子能思考之外，全身四肢瘫软无力，张口难言，神智始终维持着清醒，感觉体内的动静。</p>
瘾头发作，从烈阳晌午持续到日落黄昏，汗水已经将他的内外衣衫打湿几回。</p>
感受体内的痛苦渐渐退去，丰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似从十八层地狱爬回来。</p>
“感觉怎么样？”</p>
姜芃姬从屋外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捧着干净衣裳的护卫。</p>
丰真仰躺在地，慢慢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只是四肢依旧虚软，连坐起身都困难。</p>
“不想……跟你说话……”</p>
丰真满脸汗水，困倦地阖眼，不忍回想之前的痛苦，更不忍回想被瘾头支配的自己。</p>
瘾头来的时候，他在脑子里想了数百种如何摁死姜芃姬的办法，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竟野兽还要癫狂残忍。</p>
哪里还有半点儿理智？</p>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清淡排毒的食物，洗漱之后用一些。近一个月，瘾头发作会较频繁，持续时间也较长，若是没有充足的体力和饱满的精神，我怕你撑不下来。”</p>
姜芃姬道，“你也该庆幸，你服用寒食散较规矩，没有肆意滥用。”</p>
丰真用了四年多的寒食散，但每次的量都很小，间隔时间也较长，直到近一年才频繁起来，用量也开始加重，不然的话，他早一命呜呼，死得不能再死了。</p>
姜芃姬精神脑域强大，可以暗帮助他保持清醒，较为安全地渡过戒断期。</p>
丰真听后，忍不住全身发颤。</p>
一次便这般痛苦，近一个月还会多次发作，他哪里撑得住？</p>
“我能后悔么？”</p>
不想戒了。</p>
“不能，忍得了一时，以后便是海阔天空。”姜芃姬看着咸鱼一般躺在地的丰真，笑道，“我最近酿了一些酒，远平日喝的酒更加香醇浓烈，等你稍稍控制了瘾头，请你喝两杯。”</p>
酒……</p>
丰真咂了咂嘴，口舌发燥，“我现在想喝两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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