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心中惊骇,连忙挣扎着爬起,却感觉手脚一阵乏力,先前他距离太近,也被炸弹波及到了,此刻全身骨骼酸痛无比,使不出力气。
“小,小杂种!”拜恩满脸血迹,狰狞地盯着杜迪安,拖着被炸伤的右腿朝着杜迪安缓缓走来,抬起匕首猛地刺向杜迪安的胸口。
杜迪安急忙侧身一滚,惊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而拜恩右臂齐肩炸断,加上右腿重伤,身体失衡中一下便扑倒在杜迪安坐着的地方,挣扎着想要再次爬起,单手却没能将身体撑起,终于还是扑倒在地上,他大口地着,血淋淋的脸上透露着强烈无比的疯狂恨意,握着匕首朝杜迪安爬去。
杜迪安看见他没有再次站起的力气,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虽然没有炸死他,却也让他重伤残废了,连忙抓起手边的东西,什么掉落的花盆,水瓶,以及滑轮椅,全都朝拜恩的脑袋砸去。
拜恩的脑袋是没有黑甲保护的,立刻被这些东西砸中,若是平常时候,最多让他感觉到少许疼痛,但此刻脸部右侧已经被炸伤,这些花盆和椅子落在他身上时,牵动全身肌肉抽动,让本就血流不止的伤口更是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怒吼着,挥舞着匕首,却够不到杜迪安的脚。
杜迪安不敢靠得太近,担心被他突然扑上,忽然想到自己投掷出的短剑,虽然刃口翻卷,但剑尖还算锋利,当即着跑到拜恩先前的地方,立刻找到那把短剑,回头望去,拜恩已经爬了过来。
杜迪安刚想靠近刺杀,忽然看见他狰狞的目光,充满逼人的寒意,仿佛一只随时反扑的凶兽,不禁有些迟疑,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徒然房间地面颤动一下,嘭地一声,在拜恩身下的地方,也就是先前爆炸的位置,猛地下沉,数米范围内的地面全都垮塌下去。
地板和拜恩一起掉落到三楼中,三楼下面这个位置也是一个办公室,立刻将几个办公桌压垮。
趴在地板上的拜恩全身震得剧痛,痛哼着咬牙爬起,就在这时,他身下地面又是一震,紧接着一次垮塌下去,坠到了二楼。
刚刚爬起一点的拜恩,身体重重撞在地板上,顿时不动了。
杜迪安不禁怔住,放轻脚步地来到垮塌边缘向下看了看,那狩猎者已经彻底不再动弹了,鲜血从他右臂处缓缓流淌而出,染在身下地板上。
杜迪安松了口气,只觉全身犹如虚脱一般,立刻倒退几步,来到回廊处才一屁股坐下,靠在墙上休息,这大楼果然是豆腐渣,在三百年的腐蚀下,仅仅是那种程度的爆炸,就让下面两层楼的地板都受到震荡,估计火力再大一点,能将整栋楼炸倒。
休息片刻,杜迪安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轻手轻脚地回到这间办公室,将那深蓝圆球包袱抓起,离开了这里。
回到二楼时,杜迪安忽然想到,若是别其他拾荒者找到这里,多半会禀告上去,引来财团其他狩猎者的调查,当即目光一冷,提起短剑找到那间办公室,只见那狩猎者仍躺在上面,流出的鲜血都快干硬。
他摸出身上的火镰,在办公室翻了翻,很快便找到一大堆散落的文件白纸,立即将这些白纸扑到这狩猎者身上,就在他刚蹲下来,将白纸扑在对方背上时,意外突然发生了,这本该早已死去的狩猎者,竟猛地翻身,手里的匕首朝杜迪安胸口刺去。
这一切完全出乎杜迪安的预料,他不禁愣住,只感觉匕首轻易刺穿自己的软甲,刺入到自己的胸膛中,第一感觉是冰凉,然后才感觉到剧烈地疼痛从胸口传来。
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狩猎者,对方竟然在装死?就为了他靠近时反击?
要知道,他中间可是休息了一段时间,可这段时间,对方竟然能忍住一直装死!就像是料到他必然会靠近一样,这是怎样的信念和忍耐力?!
“畜……生!”拜恩慢慢地抬起头,脸色已经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无比,但眼眸中却透露着无比疯狂的恨意,轻轻地像是自嘲地笑了一下,头一垂,握着匕首的手掌也松了下来,无力地落下。
这一下,是真的死去了。
但……匕首却插在了杜迪安的胸口上。
杜迪安捂住匕首附近,痛得几乎全身哆嗦,站立不稳,他的身体仰倒下去,艰难地低头望着胸口,只觉身体每动一下,都牵动着胸口的肌肉,传来撕裂的剧痛。
“我不能死,不能死……”杜迪安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念头,只觉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四肢似乎有些发冷,他很想就此昏睡过去,但脑海中却慢慢地浮现出姐姐和父母的音容笑貌,以及那冷冻仓合闭前最后一眼望去的画面,似乎还能听到妈妈和姐姐在说……
要好好活下去哦……
要好好活下去哦……
活下去!
他猛地一咬舌尖,先前昏沉的意识顿时恢复几分,低头望去,发现匕首并没有刺中心脏,若是刺中的话,当场就会死去,或许是对方失血过多,手臂没什么力气,失去了准头,因此刺的部位是中间偏右。
看到这个,杜迪安心中顿时涌出强烈求生,咬着牙爬起,掏出背包里的深蓝圆球,隔着层层布料贴在胸口处,在它吸收热量的同时,也能给伤口止血和止痛。
杜迪安缓缓爬起,来到这狩猎者另一侧,翻开他随身挂在腰间的急救包,从里面掏出一卷没用完的白色纱布,以及一些瓶瓶罐罐,有的是药丸,有的是粉末。
杜迪安找到其中的酒精,颤抖着用火镰点燃火焰,将先前准备好的纸张就这样堆在这狩猎者身上燃烧,同时脱下身上的软甲上半身,着身体,虽然空气中辐射高,但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大碍,而且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将酒精含在嘴里,低头喷吐在胸前的伤口处,然后咬着牙,将匕首一点一点地往外拔出,剧痛让他感觉头皮都在炸裂,灵魂都在颤栗,几次想要停下,但还是强忍着剧痛,缓缓地抽出匕首。鲜血顿时往外涌出,阵阵虚脱的感觉让他险些昏倒。
他死死咬着牙,将纱布缠绕在胸口处,紧紧勒住,此刻找不到针线,缝合伤口是不可能了,暂时先止血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伤口前的白色纱布被染红,杜迪安只能一层层卷着,将身体勒紧,然后穿上软甲,将那深蓝圆球放在胸前,希望它的寒气能让伤口尽快止血。
做完这些,杜迪安看着眼前这狩猎者的尸体在火焰中焚烧,渐渐化为焦尸,心中暗暗升起一股寒意,这些狩猎者果然不是小角色,以后遇见还得更加谨慎才行!
他靠在墙上休息,同时研究着那急救包里的瓶瓶罐罐,让他苦涩的是,这些药物上面并没有贴标签,他不敢冒然乱吃,毕竟这些药物是给狩猎者的体质服用的,药效极强,若是用错了,只会让自己更危险。
时间慢慢过去,让杜迪安松了口气的是,胸口纱布上的血痕停止了扩散,鲜血已经暂时止住,只是不能剧烈活动,否则伤口立刻裂开。
然而,上天没有再次眷顾他,在杜迪安从爬满植被的窗户处静静眺望着远方时,徒然听到一阵轻轻地颤动声从地面传来,同时,窗口外的远处街道上,徒然传来一声低吼,声音极其熟悉,正是先前那只黑色巨兽!
坐在地上休息养伤的杜迪安,顿时脸色大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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