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夏朗笑毕停下来。李渊感觉等待了几个世纪那么长。也难怪,上面的病人火急火燎等着呢!生死一线!他妈的,面前这位土逼却无动于衷。
冷冷瞅了一眼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李渊,夏朗移下视线,朝地下的杨军道:“给我拿字墨来。”
“字墨?”杨军愣住,摸摸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迟疑问。他脑子无法转过弯,这夏傻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口说无凭,签字为证!”夏朗一字一句说。
刚刚也呆愣的李渊一下子恍然大悟,急忙催促杨军:“快去,在里面的抽屉里找找。”杨军一听如释重负,忙站起来,揉揉发酸的腿,朝里面走去。
李渊转回头,傻傻朝夏朗笑笑:“我说话一贯算数,你还真多心了。”
丫的,你那叫说话算数,母猪都会爬树了。夏朗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目光毫不掩饰鄙视,心里嘀咕着。
杨军很快拿出字墨,夏朗瞧瞧李渊,目光盯着白纸,就是意味深长地笑笑。
一路爬上院长代理这个位置的李渊不愧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自动拿起笔,就在白纸上写上几个字:“只要夏医生医治好小蒙的病,职位由夏医生选。”
写文后恭恭敬敬递给夏朗:“看吧,有字有证据,夏医生,现在可以去救人了吧!”
见好就收!夏朗瞄了一眼纸条,心情愉快起来,他打了一个响指,拿过来往口袋里一塞,站起身,朝外走去。后面的两个人也急急跟在他身后。
一路电梯直上高级病房,还没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杂乱的忙碌声。
夏朗满腹疑惑,走进病房一看,也是无语了。
只见小蒙全身上下都揷满的各种各样的管子,电线,有接吊瓶的,有接仪器的,真是密集的找不到插针之地了。
“你们都给我把这些撤掉!”几步走进去,夏朗一身呵斥。这样子,就是小蒙没病,都被这些东西搞出病来了。
满屋子慌乱的医生护士听到呵斥,都停下来,瞧着怒气冲冲的夏朗,束手无策,面面相觑着。
跟在后面的李渊对他们挥挥手,做了一个都出去的动作。医生们一看,都松了口气,纷纷朝门外涌去,只留下一个值班的护士在忙着卸下小蒙身上的针管。
夏朗脸色青黑瞧着小蒙发黑的嘴唇,心里问候了几百遍那些庸医。难道将高级仪器都接到病人的身上病就会好了吗?丫的,差点坏了哥的事。
看到护士将所有东西都卸下了,俯身在小蒙细细观察了一阵,夏朗目光犀利中有点懊恼朝李渊射过来:“你这些人都是吃啥长大的,连最起码的医学知识都不懂,病人昏倒了,可以大量注射这种安定针吗?”
李渊汗颜,其实谁都知道,这个病人不管注射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为了能让她突然好起来,医生都要疯了。能用的药只要不是致命的,都用上了。
“哎呀呀,是谁胆子这么大,在这病房里嚷嚷呀!”人未到,就听到一声尖酸的女声传进来,接着是的一阵有节奏敲打的高跟鞋响声。
夏朗厌恶皱起眉。他最讨厌这种嚣张的语气,特别是静静的病房走道里这种高跟鞋的敲打,他特心烦。
他抬起头,与进来的女人目光相碰,两人不禁都一愣。
妙香?她怎么会来这里?心里嘀咕着,却如同没看到她一下将视线别开。
这妙香却受不住了,尖叫着讽刺着:“哎哟,这位夏大哥真是眼睛长额头了,几天不见,我还以为高就哪里了呢,原来在这里打杂。”
药铺破产,家业受到牵连,而整个家族被逼驱逐出医学世家,她对夏朗可是恨得咬牙切齿。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再加上她本就傲娇,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性格,更是无法控制心里的怒火。
一边的杨军急急走上来,讨好拉着她莲藕般的白嫩小手:“香妹,你来了,快坐下歇歇。”
原来妙香与这个矮胖子有关联!还真是臭味相投呀!话说妙香的眼光怎么变得这么差了,就算司徒少华病了,面前的这个给司徒少华提鞋还差不多,可是与司徒少华相比,就天差地别了。
想到这里,夏朗轻蔑撇了一眼妙香,耳边灌入打杂两字将他的心割了一下,闷痛了。他眼角瞅了一下李渊,计上心头。
“代理院长,我要个人来帮忙!”面对着李渊说话,夏朗的眼光却落在妙香的脸上,眉角划过一丝戏弄。
“黄洁,快过来看看夏医生有何吩咐!”朝一边梗着的护士喝道。
“她有任务。等下行针,她要在后面扶着小蒙,”夏朗却摆摆手,接着盯着妙香说:“我要她来打下手。”
夏朗的话还没落,妙香就扯开脖子了:“哎哟,你还真是拽了,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你看老娘是给你打下手的人吗?我呸!”
“这?”李渊却是为难了,他吱吱呀呀说:“你看,她不是我们医院的人,夏医生,你还是另找一个帮手吧。”
夏朗却定定盯着李渊,风轻云淡道:“那好,我走了。哥心情不爽,不治了。”说完耸耸肩膀就要往外走。
这一下,李渊急了,他急急朝杨军使眼色。杨军也是个观颜察色之徒,哪里不知道李渊的意思,他瞧见好不容易请来的大神就要在门口消失,急急走到妙香的跟前,讨好的乞求着:
“香妹,你就答应他吧,哥下班了给你补偿,救救哥吧,哥真的会死的。”
“为啥要答应他?我不要!”妙香嘟着嘴,一脸的不依不饶。
杨军胖子眼角余光看到夏朗走出门外了,急得扑通一声又给妙香跪下了,涕流满脸哀求着:“你还想哥活着,就帮哥一次吧。病床上的小蒙如果死了,我们都得翘屁。再说,小蒙治好了,你可以向余县长邀功,就说你也帮忙治好了她呀。”
瞧着杨军哭丧的模样,妙香回头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小蒙,犹豫了。母亲的一系血脉中,就只有这位表哥了,如果他真的因为这位病人被毙了,自己见死不救,只怕难向母亲交代。
而且,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妙香听到心里去了。家道破产衰落,她一直想抓住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司徒少华自从发病后,对她忽冷忽热的,如今有一条捷道,错过机会,怕是再难寻。
想到夏朗那张臭脸,她还是一脸不爽。咬着唇,不忍看矮胖的表哥眯成缝的眼睛不断掉泪,她点了点头。
这一下,杨军立刻破涕而笑了。他飞一般跑出病房,朝夏朗喊道:“夏医生请停步,香妹答应帮你了。”
其实夏朗只是故意出来走走而已,听到杨军追过来,知道他计谋得逞了,不禁勾起嘴唇一笑,转手跟着杨军又回到了病房。
“夏医生,请。”杨军一脸堆笑,哈巴狗一样巴结着!
如果他有尾巴,那卷尾巴讨好主人的动作一定很可爱。莫名的,夏朗心里跳出一个这样的念头,连他自己都忍俊不禁笑了。
黑着脸的李渊也压下难受,过来笑得说:“夏医生,可以开始了吧~!”
“护士,将病人扶起来,我要给她行针。”夏朗吩咐着端着托盆的护士,看到她将小蒙扶起后,对妙香勾勾手。
妙香一脸无奈,黑着脸走过来。
夏朗看她走到跟前,指着床头淡淡吩咐着:“弯下腰!
“什么?”妙香凶了夏朗一眼,不满叫起来。
夏朗心里笑得花枝招展,脸上却紧绷着严肃之情:“弯下腰,我要放东西。”
“香妹,乖,听话。”杨军忙过来劝导。
这一声腻腻的“乖”听得夏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给杨军抛去一记鄙视的眼神,瞧着妙香气鼓鼓弯下腰,嘴角一扯,笑着从身后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在妙香的背上。
李渊与杨军也是愣住了。还以为夏医生叫妙香帮他接针之类的,谁知道竟然将妙香的背后给他当桌子。这家伙,也太嚣张了点。
可是这妙香与这位夏医生到底有什么瓜葛,他竟然对她使上劲了。李渊不安瞅着夏朗,心里有点莫名发毛,这个人,很会秋后算账,不宜留在身边。哪时候惹他生气了,他可是会玩死人的。
看来,等他治好了小蒙的病,还得想法子将他弄出去。心里想着,思索翻滚,脸色也阴森不定。现在有事求他,也不得不低头。
这边,夏朗收起了心里的戏弄,全神贯注的眸光落在了小蒙的身上。他手指尖在小蒙的耳朵后一摸,带出了一枚金针。这是刚刚他离开的时候给小蒙插上的,他已经算好了,李渊一定会来找他。
他有恃无恐,只是他想不到自作聪明的庸医给小蒙乱注射药水,将他早上的治疗破坏得七七八八了。心里郁闷,不由剑眉紧蹙起来。
一边瞅着的李渊,看到夏朗严肃紧绷的眉,心一下悬上了脖子上。
“站稳些,被搞翻了我的药水。”用手拍拍妙香的背,喝了一声。他一手灵巧的从黑盒子里取出一些瓶瓶罐罐,一个一个放在妙香的背上。
都没看见他取针,刚刚排列在盒子里的金针却一下子拢上他的手心上,接着手里的金针像会跳舞一样,从打开的瓶子里跳进跳出,又飞进了小蒙的身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