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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蒸汽烟的生意,目前最大的市场在欧洲。春天的时候,烟草控制框架公约缔约国在日内瓦签订了协议,欧洲国家执行的最快,所有室内公共场所、公共交通工具都不再允许吸烟。

    已经在几个国家建立了蒸汽烟经销店的蝴蝶公司借机和当地一些禁烟组织展开了新一轮宣传攻势,产品销量大增。现在深圳的工厂已经快满负荷生产,但产品还是供不应求。

    除了烟具之外,美国分公司生产的烟油出货量最大,百分之七十的客户都在欧洲。其实和烟具比起来烟油的利润更大,就拿三十毫升装的小瓶烟油来计算,它的出厂价为九点九美元,在欧洲的零售价可以卖到十五美元。

    托欧美国家对专利技术保护的福,洪涛不用担心有人大规模山寨自己的烟具和烟油。当然了,也备不住会有心灵手巧的欧美人民在自己家里仿制这些产品,但只要它们不走进流通市场,对蝴蝶公司就没有任何影响。

    至于说会不会有其它欧美公司以蝴蝶公司的产品为原型逆向研发类似的蒸汽烟具,洪涛就管不着了。烟具很好研发,但烟油的调制比较麻烦,得慢慢适应消费者的口味,这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这些工作洪涛和蝴蝶公司已经提前好几年都做完了,先入为主这个词儿很好,蝴蝶公司占尽了先机,能吃两三年的独食。

    在这两三年里蝴蝶公司能不能保持优势继续做大做强,那就得看江竹意的本事了。托马斯成了张家的董事会董事、黛安有了吉达投资项目要运作,他们都已经不顾上或者说看不上一个小小的蝴蝶公司。即便它的发展势头很好可依旧是个不起眼的小公司,一个生产蒸汽烟和烟油的小公司,听上去就不那么给力。

    但洪涛知道,别看这只蝴蝶小,外表也不怎么光鲜,但它蕴含的能量却一点都不小。今后几年里销售量将会打着滚的往上翻,利润更加可观。

    这就是洪涛给自己留的又一条后路,就算将来自己在国内的公司都垮了、张家和冯家也不再信任自己。只要这只蝴蝶还活着,自己依旧可以去瑞士,找个风景优美的湖畔小镇,买块地、盖一座足以容下妻子和孩子的大房子,然后无忧无虑的一直活到死去。

    其实洪涛现在就可以选择这条路,而且走起来要比回国容易的多,可他不想再四处流浪,也不想再从某个地方突然消失,然后又跑到另一个时代里去折腾。只要有可能,他就想安安稳稳的躺在家里,不是四海为家,而是回自己的家。

    可能是因为洪涛的突然出现让政府有点措手不及,吉达预定好的访问日期被推迟了。何时能成行还要等进一步商谈,或者就干脆不允许入境。

    最终会是何种结果连吉达也无法预测,虽然洪涛只是个小,但他周围总是站着一些影子,国家在做出决定之前不得不再三考虑周全。也正是因为他不起眼,所以才没人会去冒风险,太不值了。

    谈判代表没等来,欧阳凡凡的父母却突然出现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洪涛赶紧从澳洲飞回了香港,一进门就见到大斧子正抱着小欧阳帆在院子里散步。他也看见了自己,但连个招呼都没打,只是用眼神示意洪涛赶紧进屋。

    “你就是洪涛!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么谈恋爱的呢,这算什么,私奔合同居?我和欧阳从来也没有干涉过孩子的私生活,可毕竟还是凡凡的父母,你这么做还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难道我们就不值得通知一声吗!”

    屋里坐着白女士和一对儿老少配,男的瘦骨嶙峋、头发花白,到底是六十多还是七十多洪涛也看不出来。女的简直就是欧阳凡凡的翻版,除了面容不太像之外,身材和气质几乎一模一样。

    但洪涛知道这不是凡凡的亲妈,她是续弦,在凡凡降生之后不久才进门的。说起来凡凡的父亲也挺有意思,他是一位高级知识分子,高级到外人都不太知道在研究什么的程度。

    凡凡的这位小妈就是他的助手,科研成果研究出来没有不清楚,反正两个人研究到一张床上去了是真的。而且以欧阳凡凡的长相判断,她的亲生母亲应该也和这位小妈长得差不多,合算老欧阳这辈子专门喜欢娇小型的。

    可是别看她身材娇小,还长了一张娃娃脸,但嗓门和脾气可真不弱。洪涛一进门连通名报姓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

    这个场面看得白女士直偷偷抿嘴,洪涛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欧阳凡凡这位小妈只有一米五多,两个人站在客厅中间面对面,洪涛还得低着头挨训。

    “……是,您批评的都对,责任都在我。客观原因就不提了,主观上也有问题,必须好好检讨。”洪涛本来还想和这位准丈母娘解释解释,但看到白女士的表情之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重新换上一副上学时面对教导主任的嘴脸,不光把头低了下来,连腰都弯了,努力拉近着两个人的高度差。

    “小莲,注意场合……小伙子,别紧张,主观和客观都要考虑到,综合分析之后的结论才准确。先坐吧,我们俩不是来登门问罪的,这件事儿也有凡凡的责任,是我们没教育好她,惭愧啊。”

    洪涛的回答和态度有点出乎这位小妈的意料之外,啥都不辩解就这么认错了,下面该说什么一时间有点犹豫。

    这时凡凡的父亲开腔了,他一张嘴洪涛就觉得非常熟悉,不是声音熟悉,而是那种强调和感觉熟悉,很像父亲单位里的某几位教授。家里着火了他们都不带急眼的,还得背着手理性的分析起火原因和补救措施,满嘴都是理论,凡事都要说出个道理。

    小时候洪涛最烦这种人,标准的口贩子。长大之后慢慢明白了,这些人并不是故意光说不练,是真不会。他们研究的大多是和日常生活没什么交集的领域,还是纯粹的理论,时间长了之后就会有些脱离实际。

    可是还别小瞧这些人,没有他们的理论支持就没有任何科学进步。在欧美学术体系中和明确的区分了应用学科和理论学科,著名的普林斯顿大学就只有理论研究,没有应用学科。

    “听了伯父您的话让我想起了父亲,如果他还在世肯定也会这么考虑问题。”如何对付学者洪涛很有心得,这都是经过很多次实践才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和他们相处有两个忌讳,一是别提钱,他们不是不爱钱而是不屑于提,觉得丢人。二是别提权,这些人骨子里非常看不起官员,认为当官的都是笨蛋,还是不可理喻的笨蛋,根本没法交流,和笨蛋说话更丢人。

    要想获得他们的好感或者叫认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觉得你是同一类人。洪涛这辈子就别打算成为学者了,不过他有个同为教授的父亲。就算够不上学者的高度,好歹也沾点边。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果然,洪涛的话起作用了。

    “他是位大学老师,教高数的。”一边回答老头的问题,洪涛一边把还堵在自己身前的凡凡妈往沙发上让。她虽然不太甘心让洪涛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躲过去,可是看了一眼丈夫之后还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