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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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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谣言开始风行之后,公司股价一直处在上下波动之中,昨晚收盘时又下跌了3%。”

    手捧着文件夹,秘书正在向李秀满汇报着连日以来的秘密动作。

    李秀满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迎着落日的余晖,半张脸被深红的光芒遮掩出一片阴影,看上去及其地肃穆。

    “现在已经吸纳多少股份了?”

    他的手指摩挲着嘴唇,低声问道。

    “市面上流通的股份,我们已经吸纳了0.8%,”秘书的声音波澜不惊:“如果动作更大的话,容易被证监会发觉。”

    “嗯,”李秀满点了点头表示对秘书工作的肯定:“你做得不错,眼下是得稳当一点。其他股东手里的股票呢?有联系过吗?”

    “暂时还没有。”说起这个,秘书有些顾忌得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瞥了他一眼,李秀满老神在在地道:“我又不是真的独裁,兼听则明这一点我还是懂的。”

    “是,总监。”秘书一垂头,清了清嗓子请示一般问道:“现在贸贸然联系股东,会不会打草惊蛇?毕竟金社长那边……”

    再往下说的话就很忌讳了,哪怕他是李秀满的心腹,也不可能这么实实在在地就把自己卖了。

    “我也知道,现在搞这些动作,传到英敏耳朵里,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李秀满的眼睛眯得更紧,如刀般锐利的目光直晃晃地从那道缝隙当中透出,令不小心看到的秘书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赶紧低下头去避开李秀满的视线,心里却是愈发地忌惮起来。

    “但是我这么做,其一在于,眼下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利于我们收纳股市里的股份,加强对公司的掌控,其二在于,”李秀满停顿了一瞬,搭在下巴上的手指不安分地弹动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的声音愈发暗哑:“我和金英敏正面起了冲突,那么,谁先把中立观望的股东拉进自己的阵营,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我想,不会有那位股东失心疯,不选择总监您的吧?”秘书暗暗拍了个马屁:“毕竟无论是资历,经验,人脉,能力,各个方面来权衡,您都比金社长强得多——不,应该说,您们二位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吧!”

    “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李秀满哂笑一声,脸色又恢复了沉静。

    一直抱在胸前的双臂终于放开,他的手伸向办公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了那盒很久没动但一直备用着的香烟。

    “对不起了恩珍,”心中默默地叹息一声,打火机擦出的火苗,照亮了李秀满布满皱纹的脸:”我又违背我们之间的承诺了。“

    “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太多了,然而一家公司的掌门人,却不能轻易地以能力来衡量。”双指夹着香烟,点了点秘书,李秀满提点着他道:“乔布斯不也是天纵奇才?当年不照样被股东集体投票,驱逐出董事会了?肖恩帕克也是一流的商人,不也被马克扎克伯格抢夺了手里的股份?”

    “股东们需要的,不是有能力的掌门人,而是可以保障他们权益的听话的家伙。”李秀满叹息一声:“而在这方面,我和金英敏相比之下的劣势,还真是很难说啊。”

    秘书默然,良久才反驳道:“但是肖恩帕克也没有一蹶不振,后来不是也投资了其他的高客气产业?乔布斯最后也被当年赶走他的股东请回去,挽救频临死亡的苹果公司了啊。”

    “问题就在于,”李秀满的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含含糊糊的笑声,听着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我可没有乔布斯那么多时间,可以等待一个二十年的王者归来啊。”

    “我要做的,就是到死都要捂紧我手里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李秀满将抽了不到半支的香烟死死按碎在烟灰缸里。

    “通知那几个还在犹豫中的作曲家,无论是十二,我只给他们三天时间。时间一到,还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答复的人,统统被我淘汰,排除出我的计划当中。”

    转身站起来,李秀满不复刚刚的衰老疲色,浑身仍旧充满了精明强干的气息。

    “可是,总监。”秘书朝前走了一步,想要劝阻李秀满。他大致猜出了老板想要做什么。

    “没有可是。”大手一挥,李秀满强硬地堵上了秘书的嘴:“我们时间有限,形势又这么危急。不论是依旧不妥协的Sw,还是蠢蠢欲动的其他公司,就连按兵不动的金英敏,也统统是我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没有时间再优柔寡断了!”

    右手攥拳,狠狠垂在了办工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这个SKstation,我自己来做!就叫Smstation!”

    李秀满话音落下的时候,秘书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簇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就仿佛眼前这个锐气尽失的年迈老人,又回到了当年他叱咤风云,纵横四海,天不怕地不怕,任谁也敢掰掰手腕较较力的激昂岁月了!

    心中不禁也被鼓动地兴奋了起来,秘书推了推眼镜,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跟着高喊的欲望,狠狠点了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

    “嗯。”李秀满略一点头,就仿佛已经耗尽了浑身的力气,疲惫不堪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秘书刚要走,怀里手机一响。他眉头一皱,掏了出来接起。

    “喂,我是。什么???”

    声音突然转高,尖刺的声音让闭目养神的李秀满不悦地睁开眼来。

    秘书也下意识地看了过来,一手捂住手机,急切的动作掩饰不住他慌乱的心:“总,总监,”

    结结巴巴的,颤抖着的声音很是干涩,也隐隐有些惊恐。

    “出什么事了?赶紧说!”心中一沉,李秀满问道。

    秘书咽了咽唾沫,喉头很是艰难地咕哝一声,匆匆忙忙打开了电视。

    SBS电视台的新闻正在播报之中。

    “今天下午,JYP,YG,FNC,CUBE等多家娱乐经纪公司,在首尔召开联合发布会,朴振英,杨贤硕,韩胜浩,洪胜成等诸位公司负责人亲自到场……“

    “嘎巴”一声,秘书循声看去。是李秀满硬生生把手边的一支笔撅成了两段!

    “……发布会上,相关公司发表联合声明,宣布将在业务相关领域,展开更加深入,更加广泛的交流与合作……”

    电视机里的声音仍在继续播报着,一看就是突发新闻,就连主播的声音也充满了诧异。

    秘书手忙脚乱地要关掉电视,被李秀满沉声喝出:“行了,别忙活了,看完再说。”

    “据专家分析,此次联合发布会,象征着各家公司已经协力组成松散的联盟,以共同应对愈发复杂的国内市场,并积极开拓海外市场,促进韩流文化的进一步输出。同时专家也指出,作为老牌娱乐巨头的Sm公司,缺席此次会议,内里含义耐人寻味。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最近几天甚嚣尘上的一个谣言……”

    “SBS!!!”秘书瞪大眼睛,目眦尽裂,怒到极致的低吼从嗓子眼迸发了出来。任他再怎么小心防备,也不会想到事到临头,第一个率先补刀的,竟然是一直和Sm关系甚好的SBS!

    “好了!”李秀满一声大喝,制止了秘书的冲动行径:“有什么好气的!还不是冤咱们自己不争气,才会被人家瞅见要害?”

    “可是!”秘书到底年轻气盛,养气的工夫还没有修炼到境界,懊丧地问道:“现在别的公司结成了联盟,SBS又公然在电视上给我们捅刀,可怎么办啊!”

    面上不显山不漏水,深深藏起了自己的情绪,然而李秀满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却暴露了他心底的烦躁。

    “好在,股市是下午两点就停盘……”陡然,他低低念叨了一句。

    秘书一听这话,背后立马也是一层冷汗。是啊,要是这消息再早点播出来,赶上股市没有停盘,Sm的股值立刻就能跟雪崩一样飞流直下三千尺!无论是SBS宣扬的消息,被那些无脑的股民听去看去,还是真的懂行的老手,看发布会的架势联想到的内容,都只会是对Sm的利空消息!

    “你现在就去筹措资金,明天一早股市开盘,立刻进场,无论如何都要稳住股价。别人抛多少我们就吃进多少!”李秀满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却依旧有条不紊地交代着秘书:“然后,联系董事会各位董事——不,”想了想,他又止住了话头。

    “总监?”还在等候指示的秘书试探着问了一句。

    “董事会里支持我的估计不会太多,那帮人见风使舵的本事……”没有冲着秘书说话,李秀满完全是在自言自语,眉头一皱,又狠狠挥了挥手道:“联系所有股东,明天召开股东大会!”

    “诶?”秘书一时傻了眼,要不要这么兴师动众?而且,第二天就要召开股东大会,今晚才挨个通知?这般手忙脚乱下去,还会有几个股东保持信心,笃信公司犹有余力应对发生的一切?

    “没关系,你去就是了。”看出了他的担忧,李秀满安抚着道:“只要他们肯来,我就有机会说服他们,保持对公司的信心!”

    “那要是不肯来的呢?”秘书脑残多嘴了一句。

    “不肯来的,等我度过眼下这个难关,”李秀满眼中阴霾尽显:“就再也不用来了!”

    “那您呢?”眼看李秀满从衣架上取下西服外套准备出去,秘书问道。

    “我去SBS本部,和郑局长商量一下。”那是李秀满在SBS内部的盟友,当然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还是不是,很难说。李秀满亲自去,也是要亲眼看到才能放心。

    “那我打电话让司机备车。”秘书慌慌张张来了一句。

    临要出门,李秀满的视线落在了电视机屏幕上,画面中的所谓“专家”还在侃侃而谈。

    “中小型企业结成联盟,有助于应对运营压力,分摊市场风险,是产业资源合理分配的重要一步……”

    产业资源?他嗤笑一声。资源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大浪淘沙,留下来的小公司,自然也就成了大公司了!

    ——————

    “JYP他们几家,这次的响动还真是折腾得够大的。”

    同一时间,Sw的办公室,李银圭也在和手下人看着电视里的直播。

    当然,不想李秀满那样没有及时得到消息,发布会还在酝酿中的时候,sw就已经是提前知道内幕的第一批人了。

    “珉硕你那个媒体朋友,还真是神通广大,连这种消息都能提前知道。”看着电视吐槽着,罗一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我看去了现场的那些记者好像都是懵逼的,明显没有给发通稿嘛。”

    金珉硕懒懒散散地躺在沙发上,从头到脚没有一个部位想要自己亲自动一下,就连听到罗一景说起自己,也只是上下脸皮眨动了几下,嘴唇微启低声道:“说了不是媒体朋友,那就是个卖情报的二道贩子。咱们的谣言能扩散得这么厉害,影响到Sm的基本盘,还要多亏他肯帮忙。”

    原来是个掮客。“一听对方是这身份,罗一景立刻兴趣缺缺,转头继续看着电视,大呼小叫,或是点头认同或是摇头痛骂的,倒是精力十足。

    金珉硕却是被连日来的辛苦工作搞得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有机会走出录音室,他简直想要就地扑倒,闭上眼睛睡他个昏天黑地的。

    “其他公司已经有反应了,你说我叔叔会怎么做?”就坐在金珉硕的对面,李银圭脸色也不是很好,倒是被这个突发消息搞得很有精神,两眼中闪着光凑过来问着金珉硕。

    “呃……”金珉硕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却翻了个白眼。那是你叔叔,又不是我叔叔——也不对,要是跟着顺圭论关系,他还真得叫一声叔叔——关键是,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那老家伙会怎么做啊。

    “说不好。”小心斟酌着用词,金珉硕的态度不是很乐观:“恐怕李秀满老师并不是这么轻易妥协的人,关键在于,哪怕各大公司结成联盟,短时间之内似乎也难以对Sm造成太大的威胁。

    李银圭歪头想想也是,Sm从2012年开始积极开拓海外市场,其他公司再强大,也只能遵在韩国这一亩三分地叫嚣一下,还是难以拿住Sm的七寸啊。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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