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看了半天,突然嗤笑一声。手上一使劲,整块令牌瞬间崩碎。
“你做什么!”剑奴吼道。唐寅捏碎了令牌,这对山庄来说,不啻于是公然宣战了。剑士令牌,是万剑山庄脸面所在,唐寅毫不客气的捏碎,这不是打脸是在干什么?
“你看看这令牌是什么东西再说。”唐寅冷笑道。摊开手,手上是一块块漆黑如墨的石块。
“这……”
“这就不是令牌,最起码,用料就不应该是代表着你们山庄脸面的令牌应该用的东西。这材料,邪意的很,也棘手的很。真不知道你们庄主究竟是发了什么失心疯,竟然把这种东西做成令牌还可以的伪装了很久交给你。”
剑奴悚然。庄主……是庄主的问题?不可能啊,庄主若是出了事情,万剑山庄现在还在么?庄子中还不早就改弦更张变成某家了?再一个,天下英雄大会的举办虽然确实跳的很,可是不得不说,对万剑山庄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办好了,不但会让万剑山庄的声势一时无两,还会让参加这大会的所有英雄无形中以万剑山庄为尊,这对收服天底下散乱的散修实在是非常精妙的一步棋。
如果庄主有问题,他办这个大会没有意义啊。因为大会办到最后最后成功后的结果,只能是给万剑山庄增长名声,和庄主背后的势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说办不成功的话,那肯定是那三家出手作梗。可是,现在这三家,范家自顾不暇,蒙家蒙真在,本家那一边,想必是把这件事作为对蒙真的考核,火烨帝国,唐寅比自己还冷静,他都张好网等着幕后人跳出来了,更是不会作梗。那么,还有谁?
别的家族?同层次的家族?倒是也有可能,可是,这番布局下来,花费的心力有多大他都不敢想象,有这等人力物力,为什么不自己办呢?
剑奴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是谁在做这种智障的事情。下意识的边扭头看向唐寅。
唐寅耸肩。“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目前而言,手头上的信息太少,想要看出来是谁,太难了。”
“那咋办?”
“等吧。这些日子你在庄子里四处走动,那些去世的人家一定要走到,在此基础上,你可以走走别的人家。你是庄子的人嘛,就是行为反常些,也不会有大问题,大家只会当你是刚回来情绪有些失控。比我们这种外人,总是要方便的。”
“庄主那边跟踪怎么办?”
“跟踪就跟踪呗,你以为他要是真有问题会不跟踪你?说不准,现在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就有人正盯着你我呢。估计不止你我,全庄子的人无论里外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庄主的眼睛里面呢,是不是啊,朋友!”唐寅最后一句话猛然高声。然后声调恢复正常,道:“既然如此,你还在乎什么!”
剑奴狐疑的看了一眼唐寅,为毛总觉得这货有话没和自己说明白?藏着掩着的,真是操蛋!
二人从屋顶上站起来,兔起鹘落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二人离开之后,屋檐的阴影处出现一个身影,这个身形好像是突然出现的,抖了抖身子,口中嘀咕了一句:“好变~态的小子。”然后身形同样消失在原地。
“呵呵,两个小子不错啊。”庄主听完汇报,呵呵笑道。“尤其是那个叫唐寅的小子,脑子灵活的很,你们多花点心思多关注关注,我总觉得这小子会给我一个惊喜。这个时候,不适合出现惊喜,明白么?”
“是。”黑影悄然掩去。
第二天,剑奴遵从唐寅的话上街四处闲逛,打探消息。这一逛,还别说,真的是有了许多发现。一向热闹的街市虽然依旧热闹,但是总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身后影影绰绰的,都是人,可就是没有往常逛着的那种熙熙攘攘的感觉,背后有不止一双眼睛盯着,那种感觉很清晰,很让人不爽。剑奴不爽就想拔剑,可今天出门又没有带剑,只好恨恨作罢。
如芒在背的感觉跟了剑奴一天,剑奴这一天真个是好不自在。回到家,就直奔唐寅的房间。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今天上路好好的看了看,果然有问题。很多人,背后有很多人啊,都在盯着我,一举一动都极为关注,尼玛,哪是逛街市啊,简直是在被观光啊!”
一向寡言少语冷冰冰高傲的剑奴进门就拍着桌子叫嚷着,和平日的做派完全是两个模样。
唐寅一抿嘴,笑道:“不是很多人,是九成人。街市上,除了你这种别有用心的,真正出来闲逛的,只有刚来的糊涂虫,虚假的街市,虚假的繁荣,你们山庄,被渗透的很深呐!”
“嗯?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详细?”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上街,昨天今天两天过去,兄弟们在街上都逛了两天。这点发现还是很简单的。而且,我大胆的猜想,你如果去庄子里串门,一定会被大家非常客气的对待,当你问道我们想知道的东西的时候,呵呵,你一定会被敷衍敷衍再敷衍,敷衍不下去就把你轰出来。”
剑奴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不禁苦恼的揪着头发。
“你这样,可不是手握一柄剑,杀穿天与地的剑奴啊,啧啧啧,人情味十足呢!”唐寅揶揄道。
剑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调笑。我知道我关心则乱,可是毕竟我是当局者,怎么忽悠自己,都是避免不了的啊!所谓医者不自医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唐寅点点头。“不过,这种全神戒备对我们来说,也并不一定是件坏事。”
“什么意思?”
“大街上到处都是探子,我们想抓舌头还不是轻而易举?就算抓到的舌头什么都问不出来,可是,总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吧,顺藤摸瓜,对方只要不太壮士断腕,我们总能碰到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很有趣,我很感兴趣。”唐寅轻轻点着下巴,道。
剑奴沉思了片刻。“舌头最后的下场呢?”
唐寅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
“尽量别抓庄子的人好不好?”
“那样我们问出来的东西会更少,我们要走的弯路会更多……算了,好!”唐寅本来要拒绝的,可是一抬眼看到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剑奴,咬了咬牙同意了。
剑奴松了一口气。这是唐寅的感觉。
第三天,兄弟们抓回来个舌头。算是一条不小的鱼了。这是兄弟们今天一天的顺藤摸瓜的成果。抓回家,亲自拷问!
拷问来拷问去,并没有得到什么建设性的信息,只是把先前唐寅的猜测一一证实了。兄弟们相视一眼,试一试最后一步吧!
唐寅把自己的手掌轻压在舌头的脑袋上,闭上眼细细感应。这是最后一步。也就是以灌顶的手法,破坏性的活得藏在他脑海中最深处的秘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这个人不是脑子炸开就是彻底痴呆。所以,这是拷问的最后一步。
闭上眼感应了一番,唐寅倏然睁开眼睛。瞪的滚圆,怒吼了一句:“不好,顾好自己!”
然后整个人迅速的闪身后退。
砰!
舌头整具肉身炸开。房间中一阵血雾。血雾中,点点光华闪过。
“刚才是怎么了?”叶天惊魂未定的道。一切发生的太快,门口的扇了出去,太里面的只能用元力覆盖全身,匍匐在地。
唐寅脸色很不好看,“仔细看看屋子里的血雾,你看到了什么?”
“嗯?”叶天闻言看去。其他的兄弟跟着照做。
越是看,兄弟们的脸色越是不好看。“是……”
“是她的手笔。我早该想起来的。王祺之前说过,她有惑人心神的手段,剑奴,山庄出事,估计是就是因为她上了山。”
剑奴的脸色非常之不好。没想到查来查去,最后的指向竟然是老熟人——秦羽墨。是那个混账王八蛋抢女人抢到了这个太岁的头顶上,真的是觉得活得够了么!“混账!”
兄弟们知道剑奴说的是什么,都以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无论是谁,得知家中有这么一个堪称是极品奇葩的人存在,都是值得同情的。这哪是开门揖盗啊,简直是自己洗干净了吆喝着让人家把脑袋剁下来好么!
“知道是谁在作怪,我们直接给她找出来,当着全庄子的人的面打杀了就完了!好说,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她!”蒙真跳出来叫道。
“你找不到她的。且不说她还在不在庄子上,就是在,你也找不到她的。战斗力她并不一定有我们高,但是在这种旁门左道上却是比我们强了不止一筹。”漫雪松摇头道。
“雪松说的对。你想啊,我们和她虽然交集不多,但是也算是老熟人,如果她还在庄子,没道理我们找不到的。估计是离开了吧。”唐寅沉吟道。
剑奴想了想,道:“不一定。庄子中有个地方是绝对隔绝神识探测的。我们绝对不可能,王祺,说不准可以。”
“哪里?”
“洗剑池!”
“……哪儿不是被打烂了么?”
“被打烂的是装饰品,真正的洗剑池,很玄妙,不可能被打破。山庄中能够出产众多的神兵,洗剑池唤醒灵性也是重要的一个方面。我明日去洗剑池看看吧。正好有借口。”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