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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寒烟坐在房里,想了许久也不明白,蚀心虫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秋叶!”

    “哎,小姐,怎么了?”秋叶听到呼唤,连忙放下手中的事,跑进房里。

    “昨日我明明中了蛊,可是今日一早起来,那虫子就不见了,你可知是怎么回事?可是薛先生来过了?”柳寒烟急切地问道。

    “回小姐,昨日只有姑爷来过,他将奴婢们都赶了出去,说是要自己照顾您,至于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小姐还是去问姑爷吧,他定是知晓的。”秋叶想了一会儿昨日晚上的情形,将知道的都告诉了柳寒烟。

    柳寒烟一想到昨日晚上她和林堇有可能圆了房,脸便火辣辣的。又碍于秋叶在,只好将脸别开一些,心里暗自骂道:该死的林堇!

    “林堇去哪了?”柳寒烟又问。

    “姑爷方才好像出府了。”秋叶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了,脸红得像是抹了好几层胭脂。

    “等林堇回来,记得来告知我一声。”柳寒烟吩咐完就走至一边去写字了,这是很多年的习惯,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写上一个时辰的字。所以,即便她的画作一般,文采一般,这字只要一题上,总能得来夸赞。

    今日却不知为何,心绪不宁,总是将字写错。越写便越烦躁,索性丢了笔,去院里摆弄起花草来。

    “昨日夜里,听说夫人房里失窃了,你说这是谁那般大胆?”

    “这可不好说,夫人丢得可不是一般物件,可不知怎的,老爷居然将此事压着,不彻查府中下人。”

    “许是大少爷大喜之夜,怕吓着新进门的少奶奶呢?”

    “不大可能,老爷向来宝贝夫人,连老夫人的面子都不买,怎么会为了一个刚进门的小丫头委屈了夫人。”

    几个丫鬟路过,嘴里谈论着昨日夜里的怪事,言语之间,颇有些不待见柳寒烟。

    也是,这种大户人家,门第观念自是看中,柳父虽然在朝为官,但是官位低人微言轻,于林家是半点好处都没有。若不是当年林家家主受了柳父的恩惠,是攀不上这门亲事。京中看中林家的权贵也是不少的。

    “小姐,这些下人太没有教养了!”春喜听了这些话,很是为柳寒烟着急,若是小姐在林家站不住脚,那可是要被京中那些小姐耻笑的。

    “春喜,别人没教养那是别人的事,倘若你与她们计较,就是你没教养了,以后不要这么毛糙,给小姐丢脸。”秋叶教训道。

    柳寒烟向秋叶投去赞许的目光。要是什么事都往心里去,那岂不是要把自己累死?

    但是对于这些丫鬟所言之事,柳寒烟还是很感兴趣的。

    “春喜,你去打探清楚,昨日夜里,母亲房里究竟丢了什么东西?”春喜这丫头虽然毛糙,但就是因为这古灵精怪的劲儿,打探消息是极好的,这也是为什么柳寒烟会留她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哎!好嘞!”春喜早就闷不住了,这会儿领了事,应一声就往出跑,活像个半大的孩子。

    “你身旁的丫头真是莽撞,在自家还好一些,这若是出去,少不得给你惹麻烦。”林堇正好从外边回来,看见往外去的春喜,朝柳寒烟聊骚了几句。

    “惹麻烦也烧不着你的眉毛,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柳寒烟白他一眼,进了屋,林堇随后也跟进了屋。

    一进屋,林堇就撩起衣袍躺在了美人榻上,还翘着二郎腿,活脱脱一个流氓的形象。

    好在柳寒烟前世在二十一世纪见到的比这流氓得多,也未与他计较,开门见山地问:“昨晚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新婚之夜,能做什么?”林堇随手拿了一块案桌上的糕点。

    “我问你,我体内的蚀心虫哪儿去了?”柳寒烟这次倒没有因为林堇的调戏而脸红,逼问道。

    “还在你体内啊。”

    “不可能,我一点都感受不到。”柳寒烟不相信。

    “我昨日给你吃了一颗睡美人,又运功将药性逼至你心脏处,蚀心虫只是暂时沉睡了,所以你感受不到。”林堇用无所谓的口气说。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深处,有一抹闪躲。

    柳寒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将信将疑地不再追问。继而又想到刚才从丫鬟口中听到的事,本想开口问问林堇,后来又觉得,他既然不与她说,必然是不想她知道,还是等春喜回来吧。

    柳寒烟这会儿正想着事,林堇突然从榻上起来朝外而去,步伐竟有些凌乱,踩坏了院里好几株花,那可是柳寒烟今日才摆上的。可是等她回头想找林堇算账,却早已看不到身影。

    春喜这时急匆匆地跑来,脸上的焦急之色是从未遇见过的。

    “小姐,小姐,小姐……”

    “你做什么这么慌张,平日里我与小姐教导你的规矩全都忘了?”秋叶对春喜总是不太满意,这样的性子,早晚会给小姐带来大麻烦。

    “秋叶姐,这次真的是大事不好了!”春喜换了口气,依旧难掩慌张。

    “到底怎么了?”秋叶皱起了眉头。

    春喜踮起脚,趴在秋叶耳边,细声说着刚才看见和听见的事。

    秋叶听完,心里也是一惊,但面上还是保持平静。

    “这件事我会与小姐商量,你不要再同其他人说起,尤其是姑爷,知道吗?”秋叶叮嘱着春喜,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能解决好,对小姐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春喜点点头,她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吓坏了。

    秋叶又安排春喜去做别的事情,自己却在思量着这件事到底是告诉小姐,还是告诉薛先生。如果告诉小姐,以小姐的性子,可能会把自己陷入险境,可若是告诉薛先生,小姐日后问起,她又要如何作答?

    此事真真是难倒了秋叶,愁眉苦脸的,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数起了花瓣,单数告诉小姐,双数的话告诉薛先生。

    却不知,在暗处,一个纤细的身影,就着夜色躲过了林家的重重暗卫,向着太子府而去。林家家主的书房里,散乱了一地的书画,林治倒在桌案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