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咦’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啊,一会儿天该黑了!快去劈了,我着急用呢!这儿……还有这儿……都还没弄完,还需要好几个木柱呢!”
南莫商不知怎么的就笑了起来,笑意却半点没渗入眼底:“你确定你脑袋还清醒着么?我?南氏集团的总裁,你要我去劈柴?”
白月颜不高兴了,将手里拎着的一条毛巾丢到床上,歪头打量着他:“要我定今晚的机票吗?”
南莫商眯了眯眼,低声警告:“白月颜,你给我适可而止!”
动不动就机票机票,赶飞机赶飞机,真以为他拿她没办法了?
下一瞬,女人便骄傲的扬了扬小下巴,挺直了脊背就向外走。
南莫商用力阖眸,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按捺住了火气:“劈!劈总行了吧?!”
她这才站定,转过身来,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南莫商咬牙切齿的盯着她,脱下西装外套来丢到床上,又将白衬衣的纽扣解开了三颗,衣袖挽至手肘处,转身走了出去。
白月颜蹲下来,在袋子里翻翻找找,找到了一袋瓜子出来,用嘴巴咬开一个小口,拎着出去了。
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木桩坐下,边嗑瓜子边看他抱树干,劈树干。
“其实要是我手还好的话,这么点儿小活,自己就干了。”
她嗑着瓜子,得意洋洋的跟他显摆:“你看,这么大的屋子,我花了不到3天时间就盖好了!”
南莫商气的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
好在他平时一直有运动,否则这会儿又是砍又是磨又是劈的,老早就累死了。
酷热的夏天,闷着雨,尤其显得燥热难耐,男人雪白的衬衫很快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性感的肌肉曲线若隐若现。
白月颜起身去了屋里拿了一瓶水给他。
南莫商盯着看了足足5秒钟,到底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拧开,一口气喝光。
白月颜盯着他不断上下滑动的喉结,莫名其妙的也有点口干舌燥了。
南莫商喝完水,就见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薄唇随即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看什么?我也是你这种档次的女人能觊觎的?”
两秒钟的死寂……
“拜拜,我订机票去了。”
“……”
……
好心好意的陪他聊聊天打发打发时光,男人一句‘我也是你这种档次的女人能觊觎的’,瞬间打消了她的好心情,留下一句天黑之前必须劈完后,直接去屋里睡觉去了。
正睡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刚好看到南莫商冲了进来。
她半眯着眼睛,睡意朦胧:“下雨了?”
“嗯。”
男人应了声,低头看了眼湿的还不算很透的衬衣,顿了顿,才问:“你这儿有我能穿的衣服么?”
白月颜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想了想,拿下巴指了指袋子:“今下午不刚买了一堆么?找找看吧,喜欢哪件穿哪件。”
南莫商:“……”
白月颜也知道按照他高贵少爷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穿这些廉价的衣服的,也懒得继续说,打了个哈欠后,又躺了下去。
“你还睡?”
南莫商忍了一下午的脾气,这会儿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雨一浇,全蹭蹭的冒了出来,冷着声叫她:“眼看着就黑了,不赶紧回去,还睡什么睡?”
“这么大的雨,你下山,想摔死哦?”
白月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以为这是旅游的山啊?有台阶给你走?”
“那怎么办?”
“等雨停了再说呗,看这样子也就个阵雨,一会儿就停了,我再睡……哎~~~~啊!!!”
话没说完,身子就被男人粗暴的拽了起来,她没站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一手摸着摔疼的屁股,她气恼的抬头瞪他一眼:“你有病啊?都跟你说了走不了了,还乱发什么少爷脾气?!”
“我累了一下午了,要休息一会儿。”
他冷冷瞥她一眼,说完就直接躺了下去。
白月颜慌忙俯身去拽他的胳膊:“哎你起来!这床不结实,你再给我压坏了!……呀呀呀,你身上都是雨水,我被子要给你弄湿了!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见她被气的跳脚,男人心里莫名的就舒服了一些,索性放松了身体躺在那里,由着她又气又恼的骂。
折腾了几分钟,见他死赖在床上不动,她也实在没了力气,郁闷的转身不去理他了。
虽然房顶上盖着茅草,还是有些地方在漏雨,她拿了几个碗放在地上接着,顺便记一下位置,回头天晴了还要上去补一补。
雷声轰鸣,雨水打在周围的树叶上发出沙沙声响,她盘腿坐在门口,伸出个小脑袋看了看,他倒是没偷懒,短短两个小时,就劈好了一大堆的木头。
天气阴暗,小木屋里可见度便尤其暗淡,她点了灯放到小木桌上,转身去继续收拾今天买来的东西,来来回回一趟一趟的走,视线余光无意中扫到男人垂在被子外面的手。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是豪门出身的矜贵少爷,一路娇生惯养的长大。
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保养的极好,可这会儿,手指跟掌心链接的地方,却被磨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血泡。
要是被他爸妈知道,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她咬唇,犹豫了会儿,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歉疚,找出今天买的药膏来给他一点点的抹上。
南莫商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是真的累了。
但他警觉性一向很高,女人柔软又温暖的指腹擦碰过他的手心,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跟****感,他浓眉微拧,很快就警觉的睁开了眼睛。
外面密集的雨声衬托的这几十平米大小的小木屋尤其的安静温馨。
煤油灯发出幽暗的光线,她逆着光,半跪在窗前,右手还吊在胸前,左手有些不大熟练的拿着棉棒力道适中的帮他把手心的药膏抹均匀了,又抽了纱布,比划了下后,右手按着一头,左手一圈圈的给他包扎了起来,最后不忘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没有发现他醒了。
因为他在睁开眼睛后,很快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包扎完后,她这才哼着一个听不出调子来的歌,收拾了一下东西,找了顶帽子戴上后,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进来了,左手抱着一块一米长的木头,放到了角落里。
又起身折返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了,又抱了一块木头进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十几次,很快,房间的一角,就堆积了一大堆长短差不多的木头。
哼着的歌也换了一首,仍旧听不出是什么歌。
然后她坐在一个木头做的小矮凳上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水后,从一边一个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本本,开始写东西。
距离有些远,看不出来她到底在写什么,但感觉不像是日志,倒像是在记录某种东西,还时不时的停下来,数一数手指……
南莫商很累,完全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却莫名其妙的把时间浪费在观察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不过是搬块木头、哼个小调,喝几口水,写点东西而已,普通又无聊。
大概是他这26年来都过的奢侈浮华、纸醉金迷,那样永远绚烂瑰丽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份温馨宁静,便尤其吸引他的注意力。
白月颜觉得有点饿了,合上小本本放回盒子里后便起身准备煮点东西吃,却无意中发现霸占了她床的男人已经醒了,一双深邃湛黑的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咦?这么快就醒了?”
她对他招招手:“醒了就起来吧,刚好我饿了,我们煮点东西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