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夭醒来的时候没有发现时千的踪迹。
留下一张纸条。
龙飞凤舞的笔迹:【我去买菜,你的脚不要随意乱走动,桌上有早餐。九点左右有家政过来,有事的话叫她。】
还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以及么么哒。
陶夭放下纸条,打了个哈欠,他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
躺在床上静静地看天花板。
新的早晨,新的一天。
不一会儿,传来敲门声。
陶夭慢吞吞地去过去,也没看是谁,直接打开门。
看清是谁后,她怔了下,立马要关门,一条胳膊已经伸了进来。
“做什么呢,不欢迎我进来做客?”
时晏脸上漾着笑,不等对方回应,一脚已经踩了进来。
“时千马上会回来。”她淡淡道。
“我知道,我说几句就走。”
陶夭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趿着拖鞋,慢慢往回走,“那你进来吧,我脚伤了,别说我怠慢你。”
时晏笑吟吟地关上门,连鞋子也没换,直接走向客厅,往沙发上一坐。
陶夭去餐厅找东西吃,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
不知不觉,时晏神出鬼没地站在她身后。
她冷笑,没有回头,“你有什么事吗?”
她的直觉是,这个男人一旦到来,绝对没好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白年堇你认识吧?”时晏问道。
“听过名字。”
“哦,这样子啊,只是听过名字吗?”
陶夭慢慢地转过身,抬头,眼眸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大哥又想扯时千的陈年旧事吗?”
闻言,时晏摆摆手,笑意绵长阴郁,“不不,这回不是,我看出来,你对他的旧事无动于衷。”
她眼皮动了动。
“不过呢,这回我要说的和他无关。”
时晏不急不缓地陈述,那语气毫不彰显邪恶,像是一个苦口婆心的好心人,“你会感兴趣的。”
陶夭看了下表,快到九点,家政应该要过来,“还有五分钟。”
时晏拧眉,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戒指。
戒指不大,闪着光芒。
空气仿佛一下子静止了。
陶夭瞠起眼眸,抬手要去拿戒指,却被男人反手握住。
“放开!”
她低骂一句,奋力抽回自己的手。
时晏已经把戒指戴在自己的小指上,勾起唇角,带着挑衅的笑,“怎么,刚才还兴致缺缺的样子,一下子就跟抓狂的猫似的。”
“哪来的。”
“戒指吗?当然是买的。”
时晏看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僵硬,他就笑得越开心,仗着身材高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要?”
陶夭闭了闭眼睛,不再做无谓的抢夺,“卖给我。”
“这不行啊。”时晏笑眯眯的,“白年堇托我去拍卖会把这戒指弄到手,本来我以为她喜欢,没想到是你喜欢。”
“白年堇?”
“是啊,也不知她怎么知道这戒指对你挺重要的。”
这话一出,她想起之前和时母吃饭的时候,发现白年堇的身影。
当时以为是错觉,没想到是真的,她一定是听说了谈话。
陶夭觉得自己并没有惹过她。
“几天前她就找上我,让我把戒指拍下来,至于什么原因,我想你也猜到了,女人嘛,一旦有了嫉妒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时晏煞有介事地给她分析。
陶夭冷笑,从不相信这个男人会有这么好心,“你要怎样才把戒指给我!”
“真喜欢这戒指?”
“你想要什么。”
“你看你喜欢戒指,所以想要它,可是我喜欢你,所以我也想要你。”
陶夭不自觉地退后几步。
眼前这个男人恶心又可怖。
“白年堇为什么找你帮忙,她要是想整我,完全可以自己拍。”她握紧拳头。
“她当然可以自己拍,但时千知道的话未必能放过她,我就不同了,他拿我没辙。”
一个连根都没有的男人还有什么可畏的。
时晏顿了顿,又徐徐地笑,“至于我为什么帮忙吗,原因也简单,她答应给我两个刚发育的女孩。”
陶夭掀起眼皮,眸色淡淡地望着他,胃中涌起源源不断的酸水,恶心得想吐。
时晏喜欢用手折磨人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但她没想到他喜欢小女孩。
而且白年堇看起来优雅高贵,没想到也……
“别用那个眼神看我。”时晏慢慢地凑过来,轻而易举把她抵在桌边,低头嗅着芳香,“那只是个人癖好,再多的女孩和你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陶夭低眸冷冷注视着他,抬手将他推开,“时晏,你觉得你手里有枚戒指就能随意拿捏别人?”
“难道不是吗,这戒指不够重要?”
男人眼底弥漫着邪佞深不见底的笑意,“我知道,你从小就没有父爱,这枚戒指对你很重要吧?”
陶夭看着他,审视着,忽地一笑,“你以为我爸死了,这戒指是他送的,所以很珍惜,而我会因为一枚珍惜的戒指而妥协于你?”
实在是太好笑了。
被说中心思,时晏多少有几分心虚,“你别笑!”
“这戒指对我是挺重要的,不过你猜错了,第一我爸活得好好的,第二这戒指不是他送的,第三就算真的所有条件如你所想,但永远达不到目的。”
再重要的戒指,她也不会牺牲自己。
她看出来,时晏顾忌时千,不然他那样的人也许早就动手动脚了。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不送大哥了,左转不送。”
说完这句,她不急不慢地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玩。
时晏委实被她怠慢甚至屈辱了。
他不相信,明明调查过,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结果怎么会错掉?
“你在说谎?”他狰狞着脸色,“你爸不可能活着。”
“随便你怎么认为吧,反正别再痴人说梦了。”
她看了下钟表,已经九点多了,也没见家政过来。
门铃忽然响起。
陶夭头稍稍歪了下,眼眸朝他看去,煞是关切地说:“你帮我开下门,我脚不太方便,路上小心点,别被车撞。”
时晏握着拳头,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
陶夭仍是清淡地看着他。
三秒后,他甩手离开。
家政是个保守的妇女,看到时晏后低下头,进来后一声不吭地干活。
时晏刚走不久后,陶夭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
【下午三点来江桥,我把戒指给你,诚心诚意的话,一个人过来。】
她盯着手机上的这几个字,久久没有缓过神。
一个人过去吗。
时千回来时家政已经打扫完卫生走了,他把新鲜的蔬菜顺手放在厨房,洗了手,才在陶夭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腰身。
“脚好点没?”他一边说着,俯下身,把她的脚搬在自己的腿上,摸了摸脚心。
“痒痒……”
她作势要缩回,男人及时抓住她的脚腕,“我就看看……不动。”
陶夭捧着手机,见他仔细地查看完脚心,又小心翼翼把她的裙子盖在膝盖以下的地方。
“好很多了。”他颇具满意,“明天就能正常走了。”
“你买菜买这么久?”
“嗯……突然兴起买猪蹄给你补补,真正新鲜的只有早上的市场,听说有一家比较干净,我就去看看。”
时二少爷进军菜市场, 也是个奇闻。
陶夭一时没说话,低垂着脸,“你可以叫别人买啊。”
“不行,我得挑一个合适的猪蹄,别人挑不出来。”
“什么合适的猪蹄?”
“就是和你脚长得很像,吃完的话可以很快恢复那种。”
“……”
大脑空白五秒,陶夭才反应过来,抬手要去打他,“你的脚才是猪蹄!你全家都是!”
“我全家?目前家里只有你和我。”
“……”
时千在她爪子挥过来的时候,及时握住,微微地勾起笑,“当然你要是再生一个宝宝的话,就是一家三口了。”
“我才不给你生。”
“这不行啊,万一要是有了难道你还要把它打掉?”
时先生捏了捏她的手,很可怜无辜的样子,“流产的几个方式你懂吗,很残忍,把小孩的胳膊腿拧断,一根一根取出来,最后再取头……”
“别说了!”陶夭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更无辜,“是不是很可怕,我觉得男人最不应该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女人受苦,让自己的孩子还没出来就遭那样的罪。”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说的这句话是在后来重重地打了自己的脸。
陶夭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对这方面了解不多,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所以为了不让这样的事发生……”
时先生抢答:“所以有孩子一定要生下来,生多少个都行,我养得起,最好是一窝足球队。”
“所以,我们应该做好措施,不能怀孕。”
“……”
“夭夭……”
“我不想这么早就生。”陶夭越看他越可疑,“你每次都做措施的吧?”
他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戴了。”
闻言,她才放心地点头。
时先生不经意间露出邪笑,他是回答戴了,但他早在把T买回来的时候,个个都被戳上了洞。
猥琐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