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安漓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凝重:“你什么时候开始和这些人打交道的?”
夜蛟是国内最大的黑帮团伙的二把手,在境外犯了无数的案子,被十几个国家同时通缉。根据安爵拿到的情报,他最近似乎偷偷潜回了国,为此不少部门都在蠢蠢欲动,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情来。
“早就开始了,这次回国也是因为他。”工作上的事情,肖越难得会向别人透露,不过在安爵面前,他向来也不会隐瞒什么。
安爵幽深的眸子浅浅一眯:“肖越,差不多可以了。”
这工作表面上风风光光,可实际上,还不是在替别人卖命,肖越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朋友,他不希望看到他有什么不测。
这个叫夜蛟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
“快了。”肖越冲他笑了笑,抬头拍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
安爵暗暗叹口气,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只得道:“资料现在不在我手里,一会儿我让人给我送过来,有时间吗?”
肖越点点头,安爵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行,刚好我正要去酒会,苡沫和安漓都在,一起吧。”
“怎么着,又要虐我这条单身狗?”肖越双手抱肩,一脸揶揄。
“少来了,安漓也在,你不是一直要见见我这个妹妹吗?”安爵重重给了他一拳,迈开腿朝外走去:“这个点苡沫该下班了,我还得过去接她,走吧。”
“看看,还说不是,你这个人真是……”肖越大呼小叫地跟过去,脸上笑着,眸子里却闪过一抹暗淡。
下班前,乔苡沫又去工地看了下,塌掉的地基已经被修补好,看不出来什么异常。工头说是有事请了一个星期假,暂时是给不了她答复了。
一个星期,按照工程的进度,差不多都要承台都要做完了。
乔苡沫有点焦急,混凝土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工头的电话也打不通,工程做得再快,到时候都是要返工的。
本想去向会计说说,跟上面反映下,可回到办公室,大家已经下班了,乔苡沫只得作罢。
锁好办公室的门,楼下就响起了安爵的鸣笛声。
“今天挺准时的啊。”轻快地跑下电梯,对着驾驶座的安爵笑了笑,冷不防后座的窗户也降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嘿,好久不见。”
“肖越?”乔苡沫有点吃惊,拉开门坐进去,转过头去调侃他:“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也有空出来冒泡了?”
肖越靠在后座上,眯了眯眼睛,似乎很是不满:“再忙那也比不上安爵啊,好不容易跟我见次面,还非让我当个电灯泡。”
“你嘴里就不能出点儿好话?”安爵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每次乔苡沫一出来他就拆他的台,存心的是吧?
肖越还来劲儿了,睁大眼一脸较真:“我说得没错啊,咱俩以前在夜店会所夜夜笙歌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安爵脸色黑了一度,知道他这是有意坑自己,也懒得理他了。
乔苡沫坐在一边哈哈笑起来,这两人一个高冷闷骚,一个热血嘴欠,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凑一块了:“行啊,敢情还是我插足了你俩深厚的革命友谊是吧?来——”她抬手戳了下安爵:“你说句话,我马上让位!”
“乔苡沫!”安爵皱眉,冷飕飕的眼神扫过来:“这还没结婚呢,你就天天胳膊肘往外拐,以后那还得了?”
乔苡沫就喜欢看他这幅吃瘪的样子,豪爽地一挥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除了安漓和肖越,她还找不到能对付安爵的人,所以啊,她得趁着这机会,把安爵欺负她的都还回去才行!
车厢内忽然安静了下来,乔苡沫转头,诧异地打量肖越:“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是怂了吧?”
肖越一怔,似乎从什么事情中回过神来,表情夸张地一挑眉:“开玩笑,我肖越是能怂的人?”
乔苡沫再次笑起来,安爵冷飕飕的眼神扫了好几次都没效果,只得转移话题去问肖越:“你丫别天天到处跑了,我跟苡沫的婚礼估计也就这两个月的事情,别到时候你连赶都赶不上。”
“这么快?”肖越似乎有点愕然,很快就恢复常色,笑了下:“那就恭喜你们了,我尽量到场。”
“尽量?”安爵对这么答案可不满意,他就这么一个铁打的朋友,尽量未免也太敷衍了:“你必须到场,没有借口!”
安爵这边说的斩钉截铁,乔苡沫却不乐意了:“诶,什么婚礼啊,你都没跟我商量过,怎么着,强抢民女呢?”
安爵双手握着方向盘,听乔苡沫这么一说,立刻就勾起唇角笑起来。
“不是有句话说,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么?怎么,你就这么喜欢我对你耍流氓?”
这句话半是玩笑半认真,乔苡沫心中一动,竟莫名觉得有股甜蜜。
“得,你们俩就使劲虐我吧。”肖越捂住耳朵,闭着眼往边上一倒,装起了尸体。
安爵和乔苡沫往后看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酒会的地址在一家酒店的露台上,安爵把车停好,正要带着两人往里走,手机却响了,是肖越要的资料送过来了。
“苡沫,你先进去。”安爵和肖越对视了一眼,转头看乔苡沫:“我和肖越有些事情要办,马上就来。”
乔苡沫眯着眼,狐疑地打量了两人一眼: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想起上次在酒店和肖越遇见的事情,她不由愈发地怀疑,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军人!
好吧,那她肯定是不能插手了,乔苡沫无奈点头:“行,你们快点儿。”
说完,转头便进了电梯,几分钟后,乔苡沫到了酒会门口。十几层高的露天场地,一眼望去满场衣香鬓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站在门口给安漓打了电话,没等一会儿,人群里就飞出一只欢快的小蝴蝶。安漓身穿彩色的亮片连衣裙,头发微卷,一张脸笑容满面,似乎把前几日的不快远远抛到了脑后。
“苡沫姐!你终于来了!”她嘻嘻笑着扑过来,一把挽住乔苡沫的手臂,眼睛在她身后一扫,疑惑道:“我哥呢?”
乔苡沫笑了笑,解释道:“他带了个朋友过来,说是有点事,马上就上来了。”
“诶,我哥这种人还有朋友呢!?”安漓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才回来多久,每次去公司都能看到他板着一张脸,生人莫近的样子,谁敢跟他做朋友啊?
“总有那么一个咯~”乔苡沫明白她的心理活动,要知道,当初她也是这么想的:“先玩吧,一会儿就能看见了。”
安漓带着她在酒会上转悠了一圈,跟几个朋友打了招呼,然后一起在角落里坐了下来。
乔苡沫看她兴致不错,本来不想打断,可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说一下为好:“小漓,你前几天,是不是跑去砸盛奕轩的车了?”
安漓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点慌,好一会儿才点头,有些尴尬:“嗯……”
那天看见盛奕轩的微博,她实在是太生气了,也没来得及多想,就冲过去砸车了。现在想想,要不是那人帮忙……事情都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了。
看她这幅样子,大概也是知道错了,乔苡沫也不忍心多说:“下次别这么冲动了,你越是这样,就越正中他的下怀,知道吗?”
“嗯……”安漓点了点头,眼睛却盯着酒杯,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乔苡沫还以为这番话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有些担忧地抬头看她:“不开心了?”
安漓回过神,牵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啊,就是……”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说出来吧,显得自己有些花痴,可不说吧,憋在心里又难受得紧。
“就是什么?”乔苡沫察言观色,看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有什么小心思了。
“哎呀!”安漓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道:“那天我砸盛奕轩的车,差点被保安抓住了,然后——”说到这里,她忽然偏过头去,眼睛紧紧盯着露台的入口,闪着一种怪异的光芒。
乔苡沫有些诧异,正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安漓却已经猛地站起来,朝那边跑了过去。
入口的地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推门进来,灰色贴身的T恤,高大的身材在人群中异常现言。安漓半提着裙子,感觉心脏跳的有些快,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是那个人,她不会看错!
触手可及的距离中,一个声音忽地响了起来:“安漓,苡沫呢?”
“啊?”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安爵的身影,她不得不停住脚步,眼神有些慌:“在,在那边呢。”
安爵点了点头,抬手唤了一下身后的肖越,又转头看她:“跑这么急做什么?脸都红了。”
当那个身影从安爵身后走过来,脸庞渐渐清晰,安漓只觉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睁着眼睛,紧紧盯着他,捏着裙子的手都紧张地收紧。
肖越习惯性地扫了一眼人群,先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乔苡沫,这才收回目光,轻飘飘地看向安漓。
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愕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