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等过两天不忙就会给你们的,别催,也别打电话,这点我和你们说过的。 ”
对方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相信她的说辞,嘟哝几句后便挂下电话。傲雪心想,看来一定要加快步伐才行,否则用这种方法拖不了多久。
美国阿拉斯加
冬青接到傲雪电话的时候是晚上,作为少校,他正在和另一名军官开会。极乐世界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虽然草药事件被控制住了,但是那些生病士兵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在药剂的研究上也一直没有重大的突破。
而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敢先进入极乐世界获取资源,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国家也能允许那些艺高人胆大的军队进去,所以多方胶着,局部局势很紧张。
天气很冷,白雪皑皑,呼出的气体都能看见白色的雾气,对方一拍冬青,“走,去喝两杯。”
“冬青。”
指挥部的大门,傲雪穿着毛呢裙子,鞋子脏兮兮的,而帽子虽然拉得很低,但面颊还是被冻得发红。
房间里,冬青给他倒了杯热水,“我平常不太注意生活品质,这里只有热水,你先将就着。”
“这已经很好了。”傲雪捂着热水杯,因为指挥部是不会让无关人员进入的,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指已经有冻伤的痕迹,连被子都握得不太稳当。
冬青坐在门口,反正离她离得远远的,这么晚见一个有夫之妇不是一个好主意,如果不是天色真的晚,而且看她冻得不行,他不会这么做的。
“哈秋!”傲雪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冷?”他起身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阿拉斯加每年雪都很大,这几天正好很冷,你不应该这时候跑来。”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迪拜认识的时候就是在冬天。”傲雪看起来很兴奋,已经缓和过来的小脸红扑扑的。
冬青又坐回门口的椅子,打量着她,不接话,反而道:“今晚你先睡在这里,有什么明天再说。”
看着他推门离开的背影,傲雪嘴角弯了弯。
次日,冬青一推开门就看见她把手指藏在身后,面色紧张。
他走过去拉出来一看,发现她十个指头都被冻伤,昨天晚上看似没那么严重,所以他才没有做处理。
“我还真的没想到阿拉斯加这么冷呢,看来准备得不充分。”傲雪歉意笑笑,面色有愧疚。
这样放着冻伤的手指肯定不行,冬青把大衣递给她,“我带你去看医生。”
出门的时候,冬青一踩台阶,雪已经到小腿肚子了,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呼,他下意识转身伸手去捞。
傲雪跌进他怀里,脸蛋因为猝不及防的摔倒还惊魂未定,她站直身体,“好险,谢谢你啊。”
“还是冒冒失失的。”冬青话一出口,自己也有点愣。当年傲雪被叶家丢到迪拜,并且不准她再回国。在迪拜她意外的遇见和叶初云长得一样的冬青,两人有一段很短暂的爱恋。
他之所以会追寻极乐世界,最开始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只不过后来他又遇到了丁依依,感情转移后,即便两人再见面,也没擦出什么火光。
虽然现在对她没有感情,但是当年的爱情于他却是真实存在的,那个温婉的女孩子,平时总是十分聪颖,但偶尔也会表现出傻傻的一面,让他沉溺其中,如果当初不是她使诈假死,或许他会一直追求她吧。
傲雪显然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感慨道:“以前你就一直在帮我啊。”
他将思绪收回,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是手臂一直朝前弯曲着,“扶着我。”
两人坐在车上,往外望,四周一片白茫茫,人很少,偶尔走过的白人似乎认识冬青,还主动扬手打招呼。
“再过半个月中国就是春节了呢。”傲雪看着窗外的雪,“你要回国吗?”
“再看吧。”路边很滑,冬青全神贯注的开车。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到了医院诊所,傲雪的手确实已经冻伤了,她似乎不在意,“我又把手捂在口袋里啊,没想到这里那么冷,才等你四个小时就可以冻伤了。”
冬青跑前跑后帮忙,等出了医院诊所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雪好像不会停一样。
雪很深,估计得有一米多深,不远处两名白人壮汉正在铲雪,看到他们还比了一下雪的厚度,示意他们一定要小心。
“上来吧。”他将大衣扣子解开,微微弯下膝盖扭头道。
傲雪覆到他背上,后者稳稳当当的把她背起来,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耳朵一阵温暖,傲雪把手掌盖到他耳朵上,“有没有暖和一点?”
冬青没有应答,只是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回去的路上,路过一间装修得十分好看的饰品店,傲雪发呆的看着橱窗的小雪球,坐在驾驶室的人已经下车了。
她看着冬青走进店里,直接到橱窗前拿走了那个小雪球,然后身影又消失了,不一会提着一个袋子走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小雪球?”傲雪一脸惊喜。
冬青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把袋子放在吉普车的后座上,接着开车。
这···雪球不是给她的?傲雪先是诧异,然后有一丝尴尬,接着在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到了冬青住的地方,他示意对方先别下车,然后先下车拿了铲子把通往房子的雪都铲干净饿了。
傲雪嘴角弯弯,下车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郑重其事的道谢了,转念一想,难道对方这样做不是因为更不想和自己有身体接触?所以宁愿把雪先给铲好了。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尴尬起来,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一进门冬青就打开一个柜子,郑重其事的把小雪球放进去。
“好多小玩意,都是你看到喜欢的,好看的,然后就买下来的吗?”
“恩。”冬青关上柜子,又坐回椅子上,“说吧,这次你来找我做什么。”
傲雪定定看着他,“我被家暴。”
冬青一愣,他见过那个叫严明耀的,对方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傲雪走到他面前,转身蹲下,拨开脑后只长了一点的头发,露出缝合过的伤口,“这是他伤的。”
任何一个男人,听见女性被家暴,被伤害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冬青和她毕竟还有情分在,此时不生气是假的,但职业特性使得他很快冷静下来。
“那你应该和他离婚,我并不能帮助你。”
傲雪起身,将头发拨到脑后,轻轻摇头,“任何一个女人,如果她的经济不独立,就必须要依附男人,这个世界对女人总是更加严苛的,我不能和他离婚。”
“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初诧异气愤过后,冬青已经能够冷静下来。
傲雪咬唇,“我惹上一伙人,不,正确来说,是我一个叫浅唯的同事,她介绍给我一份工作,就是给企业借贷。
刚开始我觉得我的身份只是联络员,就答应了,但没想到她和一些社会上的打手还有关系,那么打手还有背景,因为她给不上钱,对方便一直骚扰我。”
“胡闹!”冬青已经把面前的女人看成是当年柔弱心善的恋人,一时间情感涌出,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就是在利用你!”
“恩,我现在想到了,不过也晚了,对方老是找我的麻烦。”傲雪双手乖巧的搭在膝盖上,沉沉的低头,“没有人愿意帮我,我只能想到你了,我只是想经济独立,以后少受点欺负而已。”
冬青恰好看见她裹着绷带的十个指头,脑里想着一个女孩在零下冰冷的大门外暗自等待了4个多小时,只为了寻求壁虎。
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你先休息。”
他出了门,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里面的哭泣声压得很低,断断续续的。
一起工作的另外一名少校也住在这里,看到冬青拎着两瓶酒进来,还楞了一下,“现在大白天。”
“有什么关系。”冬青拍了拍面前这俄罗斯壮汉,“中国茅台,国酒。”
两人进了屋子,随便找了点零碎的食物,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冬青故意买醉,自然醉得快,一醉就反反复复的念着。
“依依,依依。”
“别念了,每次喝醉都念这个名字,你烦不烦啊。”
“对对,不念了,我要给她打电话!把你的手机给我。”
他不由分说的抓过对方的手机,按下一连串数字,在听到清脆的一声“喂”后立刻挂断,酒也醒了一半。
国内是晚上,丁依依正坐在严明耀家里的客厅。
“你是说傲雪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家?”
“恩。”严明耀抹了一把脸上,下巴一圈青色胡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憔悴。
丁依依小心翼翼问道:“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对方摇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照旧,她什么都没带走。”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丁依依尝试道:“需要叶家帮忙吗?”
“不,不用找念墨,他估计也不想卷入这种事情吧。”
丁依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打电话对方不接,那证明应该是安全的,至少不是他们想的最坏结果,目前也只有等她自己回来了。
严明耀抱着头,神情痛苦,“撑不住了,真的快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