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做法简直是无法无天!这里还是一个主权国家,还有一点法律可言吗?为什么还能有当街打劫的情况,难道这里是土匪恶霸所聚集的山头吗?”
杜鹏愤怒的说,他和周铭还站在西伯利亚公路上,看着飞机头他们开着车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一个个开着车窗,嘴里还发出挑衅的怪叫,甚至有些人还朝窗外撒着花花绿绿的美元和新卢布,而这些钱正是那个飞机头刚才从他们这里打劫过去的。
看着这些洒在地上的钱足有好几千块,其实这些钱不管是对周铭还是多默尔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此刻被这样扔在地上,在他们眼里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充满了轻蔑和嘲笑。
如果是在国内,有人这么对杜家大少,哪怕对方背.景通天,杜鹏也能有一百种办法整死他,不过当然对方要是真背.景通天,哪怕是杨老的孙子,也不会没事这样去嘲讽杜鹏玩,除非这个人精神错乱了。只是更重要的,是在严打以后,国内就没有这样嚣张的黑帮团体了,那句中国没有黑社会可不是某个电影人说着好玩的。
可现在这里是在北俄,那杜鹏就没办法了,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这些人扬长而去。
除了杜鹏,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很尴尬,他们并没有杜鹏这么火爆的脾气,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还是让他们感觉非常憋屈,甚至伊尔别多夫都当场训斥起多默尔来:“多默尔先生,如果你真有合作的诚意,那么关于尤金斯可能会做出的事情你应该早做防范才是,现在就是因为你考虑事情的不周全,让事情变得这么被动,我认为我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合作了。”
伊尔别多夫说完就转身询问周铭的意见,毕竟今天过来油田是周铭提出来的,可当他看向周铭的时候,却突然愣住了。
“周铭先生您这是在干嘛呢?”伊尔别多夫愣愣的问。
伊尔别多夫的话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其他人也转头过来看向周铭,只见周铭这个时候正蹲在地上.将刚才飞机头扔在地上花花绿绿的钞.票都捡起来。
听到伊尔别多夫的发问,周铭理所应当的回答:“当然是要把钱捡起来了,这可是钱呀,怎么能随便丢在这里呢?或许你们都是大资本家有钱人,但我可是穷人家里出来的,可见不得这么多钱浪费在这里。”
周铭的话让所有人心里哑然,而当所有人都愣神在那里的时候,苏涵却率先行动了起来,她跟着周铭蹲在地上,帮周铭捡起散落一地的钱。
看到苏涵动了,卡列琳娜也马上行动起来,再然后是李成和童刚,伊尔别多夫谢尔盖夫斯基和多默尔犹豫了一下也一起捡钱起来,甚至多默尔还招呼保镖一起在捡。
这个时候他们都不明白周铭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们是不相信周铭舍不得这些钱的,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周铭的过去,而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周铭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能和他们站在一起,他绝不可能会是一个小家子气的人,那么他现在弯腰捡这个钱,肯定也有他的道理。
可以说他们都是出于对周铭的信任才跟着一起捡的,周铭看到他们这么配合,也露出了笑容。
其实周铭这么做的确是故意的,他一方面要这些钱是还有用,至于另一方面,就是要试探看看这些人是不是会无条件相信自己。
“多默尔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您派人回去再取点钱过来吧,要一百五十万新卢布,五十万美元。”
周铭将最后一张美元交到苏涵手里,他对多默尔说。
多默尔点头交代跟自己出来的一个助手,让他开车回去取钱,然后和周铭一起回到车上,当车子重新发动以后,他才忍不住的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周铭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告诉我您究竟想做什么?”
随着多默尔开了口,李成童刚和伊尔别多夫也都竖起耳朵偏头过来,因为这也是他们想要知道的。
面对所有人的疑惑,周铭想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在北俄这边有没有这种情况,但在我们国内,政府部门的领导干部会经常下去给一些生活困难的群众送温暖,尤其是在寒冬腊月最冷的时候,或者在逢年过节的时候。”
周铭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前在市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虽然西伯利亚这边的资源非常丰富,甚至有很多石油公司,还有被石油养起来的超级富豪,但是同时那些在一线劳作工人们的日子却并不好过,我记得遇到过的很多乞丐,都是这里的石油工人。”
李成童刚和多默尔他们在问问题之前还只是疑惑,但在听到了周铭的答案以后却完全茫然了,当然不是因为周铭口中石油工人的情况,资本的层层剥削不管在哪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尤其是越到底层这种情况就越严重。
在西伯利亚这里,石油大亨尤金斯家产少说几十亿,但那些在钻井平台上的石油工人,恐怕一个月最多就只能拿两三千新卢布,也就是一两百美元,要是碰上卢布贬值,这些工人就等于没发工资了。
现在北俄国内经济形势恶劣,这些收入低薄的石油工人只能选择上街乞讨了。
既然有可怜之人,那么送温暖就很正常,无论李成童刚还是伊尔别多夫多默尔,他们都听说过这种送温暖的事情,事实上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政客们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做点事情来提高自己的形象。
这本身并不难理解,可现在问题在于周铭并不是北俄的官员,他干嘛要做这种送温暖的事情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准备竞选下一任的州长,然后用州长的权力去对付尤金斯。
这个解释听起来好像很强大的样子,但这里的所有人心里实际都明白,这根本就是扯淡的玩意,且不说这样做需要多长的时间,在尤金斯的控制下能不能竞选成功,就单说西伯利亚这里就不止一个州,但尤金斯却敢说自己是整个西伯利亚的主人,很显然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州长能对付得了的。
他们都能明白的事,周铭不应该不明白,那么既然不是这个想法,周铭的用意就很让人捉摸了。
不过大家最后也都没再问了,因为油田就在眼前,到了目的地,他们相信周铭总会自己把答案公布出来的。
半个多小时以后,周铭他们的车队来到了一片油田,根据多默尔的介绍,这里叫费罗浮油田,是弗拉基米尔家族所掌握最好的一块油田之一。
“周铭先生,我所掌握的家族油田就在前面不远,最多不要两个小时就能到,您看要不去我能掌握的油田好了,我现在就可以联系。”
多默尔向周铭提议道,他会这么说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因为在他面前油田的大门别说没人出来迎接了,就是拦路的道闸都没打开,摆明就是一副无视他们的态度,这让车上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周铭看了那油田两眼,然后对多默尔说:“就是要这样的油田才好,要是去多默尔先生你那里有些东西恐怕就感受不到了。”
多默尔惊讶的看着周铭,他完全不明白周铭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周铭先生有自虐倾向吗?
“好了多默尔先生你也不要瞎猜了,赶紧打电话让他们把门打开才是,尤金斯再过分也不会一直把我们拦在外面吧。”
周铭说,多默尔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拨出了一个电话,然后过了约莫一刻钟,却仍然没有人过来迎接,不过门口的道闸终于懒洋洋的打开了,周铭他们的车队顺着路开进了油田,一直开到了行政大楼门口。
根据周铭所收到的资料,费罗浮油田是一个预计能持续开采几十年,出油至少十亿吨的大油田,周铭走下车,他抬头看了那幢高大能持续使用很多年的行政大楼就相信了。
在行政大楼门口,几个大腹便便的高加索人等在那里,显然他们就是这里的负责人,见到多默尔过来他才慢悠悠的过来打招呼:“哎呀!尊敬的多默尔先生,我代表费罗浮油田欢迎您的大驾光临,有您今天的到来,让我感到西伯利亚的冬天突然又遥远了很多。”
这些话听起来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此刻听在多默尔的耳朵里,却是非常刺耳。
多默尔没空计较这些,他板着一张脸说:“普希金先生,这些都是从克里斯科过来的客人,他们都是家族的合作伙伴,这一次是过来看看油田的情况,希望你已经准备好了。”
那边在听到以后却反问:“这是真的吗?可是我这边并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不会是多默尔先生你弄错了吧?”
面对质疑多默尔非常愤怒,他伸手指着那人说:“普希金先生,我再重复一遍,这些都是我带来最尊贵的客人,而我就是弗拉基米尔家族的最纯正的人,我的话就能代表家族,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质疑的。”
那位和北俄著名诗人同名的高加索人这才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表情说:“好吧多默尔先生,听候您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