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婼奇尧,连本尊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沐赜生冷着脸,虽然他气息虚弱,但凌威的气质仍然充满震慑力。
婼奇尧自然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得将他重新带回了逍遥阁。
逍遥阁中,他屏退所有人,独自静坐在已经开败了的紫星睡莲荷塘边,目光悠远,神情淡然。
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身后不远处。
沐赜生轻笑了一声,并未回头,“本尊知道,这个时候你一定会过来。”
身后的声音骤然停下,似乎在犹豫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本尊已然时日无多,你只用答应本尊一件事。”
“你,早就猜到了我是谁?也知道我留在你身边是什么目的?”奚落挣扎了许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沐赜生并未有半点惊讶,他脸上的淡然是看破尘世的超脱,没有丝毫的忧愁和疑惑。
“你是奚落,只是奚落。所以你才一直等到现在。”沐赜生说话间,话锋一转变得冷厉起来,“不过,本尊不管你是存着怎样的心思,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打她的主意,若是你敢碰了她,本尊即便是羽化飞烟,也断然不会饶过你。”
奚落沉默片刻,“魔尊多虑了,我对明晰姑娘并无半点敌意,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没有人能伤害的了她!我会用生命来捍卫她!”
听到他这么说,沐赜生肃冷的表情也终于是松下了许多。
“好。那你就动手吧。”沐赜生简明干脆的说道,他请闭双眼,是那样神圣高洁,不可亵渎,奚落只是靠近了几寸,就感到他身上极大的压力。
他毕竟是佛尊,自己怎么可能轻易就能近的了他的身!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蓦然从他的身体中抽离而去,直向天上冲去。
也在这同时,沐赜生搭放在双膝上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这世间本就无绝对永恒的生命,但凡一个灵体存活在世,失去了全部灵力,就是失去了生命力,他的身躯虽能保持如初,魂魄终将在七日内离开**。
沐赜生静静坐化而去,留下身后看傻了的奚落。
最后陆续冲进来的人中,接二连三地跪在不远处,悲痛欲绝。
而在这一刹那,极寒之地小木屋的床上,乐明晰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随后,她娇美的容颜轻轻拧了拧眉头,如彩翼般的睫毛扇动,她逐渐睁开了眼睛。
墨紫色的瞳孔之色衬托得她更加神秘魅惑人心,她的肌肤红嫩美丽,吹弹可破。
皓腕中一条蓝紫色玉髓流光手串熠熠生辉,眉心清淡的蓝石痕迹忽隐忽现,双栖藤手杖缩小盘旋成一枚木藤紫戒套在食指上,她轻轻扭动了下左手食指上的紫戒,那戒指便转瞬变成一条手杖,手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透明亮丽的珠子,那珠子在她流光闪动的眸中,竟能变化出大千世界的千年时岁一一流动而过。
她居然随意一个动作就能控制任何物体。
在那敛水珠上迅速闪过一道金光时,她不由握紧了那根手杖,神色也由开始的静雅变得凝重。
沐沐……
她不由自主地呢喃了一声,打开木屋的门,她望着湛蓝的夜空,伸开双臂轻轻一点脚尖,整个人就飞旋了起来。仿佛插上了一双隐形的翅膀,又比翅膀来的更加轻快自由。
整个天空就像是她的画布,她想如何施展,如何驰骋,都尽由她意。
一转眼,她已从极寒之地飞到了劳阴山的尊殿。
整个尊殿沉浸在一派寂静中,按照魔尊的要求,不得追悼,不得悲伤,尊妃还在,就不许有任何负面情绪影响到她。
但即便如此,灵瑶水苑还是遍地开出了白莲,笼罩在一片素白之中。
筱璃月与碧草在灵瑶水苑外面色沉重,她们自然是知道了逍遥阁中的情况,却不得不按魔尊的意思守在这里,拦截乐明晰的闯入。
可事情哪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她们根本就不知道苏醒后的乐明晰具备了何等能力,谁又能真正拦截的了她!
筱璃月眼尖是第一个看到乐明晰降临的人,她早已算到乐明晰会平安回来,但却没想到,她从落地之后,眼神就一刻都没在她们身上停留,而是马不停蹄地向水苑寝殿内奔去。
“明晰……”筱璃月喊了一声,急忙跟着过去。
乐明晰傲美的双眸倏地扫向她,这一眸光的扫射直接令筱璃月呆愣当场。
她的眼睛……
她果然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乐明晰,神女已然回归……
“神女……”她改口喊了一声,却不知是不是要继续阻止她。
“让开。”乐明晰淡淡地开口,不带丝毫感情。
筱璃月被她的冰冷的声音震了一下,随即让开了身。
逍遥阁的入口本就在灵瑶水苑的正殿中央通道里,除了这条通道再无别的入口。
乐明晰走入正殿,见殿中两侧跪满了人,她的心里再次咯噔一声,眸色便更深了。
走到通道口,她举起手杖轻轻一挥,人就被带进了通道中送入了逍遥阁。
逍遥阁中一如寻常,只是荷塘中再没了等待开放的紫星睡莲,一架古琴搭在廊亭上,帷幔后的水晶床上铺满了鲜花,却空无一人。
她缓缓走过房中的每个角落,手掌抚过的地方都勾起无限的回忆。
突然听闻内室里有动静,她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正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鲁曼和奚落。
两人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声响,在看到乐明晰的刹那,两人同时一愣。
“沐赜生在哪!”她的口气已不再是询问,而是质问。
这出口就冷的像万年寒冰的声音,几乎要把人的耳朵和神经一并冻住。
“尊妃……尊主他……他……”鲁曼想说尊主他交待过,不允许尊妃来此。可她什么话都没来及说出口就被揪住了衣领,“你们是怎么保护的自家主子?他为什么会出事?他人在哪?!!!说!!说!!!”
乐明晰此刻就像是失去了理智,几乎是咆哮着对鲁曼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