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赜生故意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他坐在木桌上,沏上一壶热茶,自己先浅酌了一口,想了许久才凝望着她清亮幽深的水眸道,“你我本是夫妻,即便是生死相隔,也仍旧是夫妻,我唯一的心愿便是和妻子在一起。”
墨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只是这个愿望?”
“这个愿望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很奢侈了,是不是?”沐赜生的目光中是那般留恋,那般不舍,然而这样的情绪也只是一晃而过,他终究还是不想给她带来太大的心理压力。
“只要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得到圣盘,什么样的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沐赜生笑容如春光明媚,圣洁而高远,“圣盘在我体内,你用对月寒刺穿我的心脏,圣盘自会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墨冰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这尖锐的疼痛令她眼前的场景瞬间飘忽了一下,她的身体在颤抖,思想也在挣扎着,就像有两个不同的自我在相互争锋。
“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心愿。”墨冰走近沐赜生,每走近他一步,衣衫就褪去一层,直到她将他逼近至床边,她娇柔的小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一把扯开他的衣服。
“天儿,你真的那么想要圣盘吗?它对你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沐赜生握住她的手,最后又问了一遍。
“沐赜生,你不是爱我吗?难道爱情不该是听从顺从吗!我一定要得到圣盘,哪怕牺牲全部。包括你。”她的指尖落在他的唇上,妖冶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如盛世雪莲。
沐赜生轻缓地笑了一声,手上的力道逐渐松了下来。任由她脱去他的衣裳。“小晰,我依然愿意相信,你是爱我的。”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身体上逐渐覆盖来的温暖,柔夷小手游移在他的身体各处,她的吻冰凉而轻肆,在他的身上遍地留痕。
沐赜生突然用强劲的臂弯将她锁在自己身下,霸道地索取她全部的美好和令他痴狂的芬芳。
当他在她的身体中驰骋,她果真完完全全地迎合配合,只是那双本该沉陷情迷中的眼睛却始终保持着清冷的静默,即便是爱|欲|放纵,她仍旧不放任自己一丝一毫的情感。
终是,他短暂地结束了他们之间最后的温存,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轻轻摩挲着她垂落下来的青丝。“我的愿望永远都无法实现了,你可以取走你想要的东西了!”
墨冰猛然睁开眼睛,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她就仿佛能感受到心底的异样,不过也只是一瞬,这异动只产生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静默下来,想来还是这男|女|之事祸害太大,差点让她失去了理智。
“不想实现了?”
“不,是无法实现了。”
“你当真是自愿交出圣盘?不是在骗我?”
“小晰,你可以怀疑所有的人,但只有我你可以完全放心去信任,因为我从来都不会骗你!”
一声‘小晰’好像又一次令她的神思摇动,这种似真似假的状态令她有些搞不清状况,心底再次生出烦躁来,她手指一勾就从他衣衫中取出精小的对月寒来。
寒光冷厉,那一刹那墨冰就像握着自己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是无尽的冰冷和无法抑制的颤栗。
沐赜生闭上眼睛,毫无反抗地躺在她面前,正对她的胸膛起起伏伏,那正是她要刺下的方位。
刀尖正对那心口,她猛然举起,手起刀落的瞬间,鲜血如翻滚的热水喷溅在她的手上,床单上,还有沐赜生惊愕的脸上。
“不!!晰儿!!!!”
她耳中最后听到的声音便是这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喊。
那声嘶力竭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错愕和悔恨,铺天盖地的悲伤使她的眼眶潮湿,不断有泪水落下。
醒来,变得异常艰难。
她似乎真的能感受到冰冷的刀锋穿透胸口的疼痛,难以呼吸的窒闷感。
若不是最后一刻,对月寒将她的神志唤醒,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永远沉浸在幻象中了。一旦她杀害的是幻象中的沐赜生,她就会永生永世活在这个令她痛苦悔恨的幻象中,循环往生无法自拔。
直至现在,她脑中还清晰地回响着他的那声呼喊,多少的疼痛和不舍,是她难以摆脱的梦靥。
“明晰!!明晰!快醒醒!快醒醒啊!!”
现实的声音终于穿透层层虚境回归到她的耳朵里,这是筱璃月的声音,她没死!真的太好了!!
莫名的兴奋令她不由更用力地深吸了口气,也正是这口气才使得她又重新‘复活’了过来。
筱璃月俨然没想到她就这么突然醒了,激动的连泪水都止不住,她搂紧了墨冰,兴奋地说道,“明晰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来,不光是魔尊要疯,我第一个就要疯了!你怎么会入幻象那么久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危险啊?!”
“没有什么危险。”墨冰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抚了几句便松了开问道,“大家是不是都出了幻象了?我怎么没见其他人?”
“出来了,我们已经汇合过了,但你醒不了,他们也没人能擅自离开。除了魔尊不知去向,其他人都在底层塔室里休息。你不知道当时你连呼吸都没,魔尊抱着你身体的样子脸色阴沉的吓人,他就差一点把这里整个给掀了!要不是鲁曼说要让你再躺一会儿说不定过会儿就醒了,我估计你连有机会见到这座塔的真面貌都没有。”筱璃月毫不夸张地说道。
墨冰心中自是安慰了许多,所幸那只是幻象!只是那幻象中所演现的东西与现实到底是不是有所关联呢。“见雪城和誊了吗?”
“没有,先前小茜不是说只要过了幻象,就能得到双栖藤吗?”
墨冰站起身,如今身处的地方已与刚来时不同,面前有一个大木门牢牢关着。她望着自己所站的地方,这地面看似光滑如镜面一般,但实际上却是一块巨大的拼图,如何走对路线,才是关系到能不能打开面前那扇门的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