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家主人派你来帮助我,那么,你有什么特殊技能么?”我忽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这个自称叫做琅垣的男子,说他是前来帮助我的,那么,他能帮助我什么?
他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我问他的问题。
“琅垣不才,并没有什么特殊技能。”他彬彬有礼的回复了我一个笑脸。
出了相思谷之后,是属于人界一个荒凉的地盘,平时并没有什么人出没,妖怪也没有。
要说起妖怪是如何赶路的,我便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年纪越大的妖怪,越是喜欢像我这样一点一点的磨蹭。
腾云驾雾?当然可以,虽然修为不算高得封顶,但我自负并不比天界那些个什么道貌岸然的仙官差到哪里去,但是,我就是喜欢像凡人一样一步一步的走。
更何况,我的身边,还真的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凡人跟随着。
我坦白告诉琅垣:“虽然不知道你家主人是谁,你又不肯说,但是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一想到在百荟楼上门挑战之后,白幽又平白无故的消失,忧从中来。虽然我向来喜欢冒险,但是并不喜欢这样的刺激,这种刺激之中带着一种我把握不住的不好的预感。
“柳姑娘是害怕我会成为你的累赘?”他歪着头看我,微微一笑,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示弱,但是我总觉得他说得底气十足,反倒觉得我可能会拖累他一般。
这样的话,我只好陪笑道:“你何必这般耿直,承认自己不行的方式,还是有很多种的嘛……”
“放心,柳姑娘,既然我家主人派我出来,我就没想着要回去,姑娘只管带我,我能跟到哪里就是哪里!”
“行!爽快!”我拍了拍手,风袖一扬把火熄灭之后,仰头望了望天空中的那轮千百年来都不曾变化过的明月。
是啊,这轮明月见证了那么多岁月沧桑的变迁,却还是和它最初的样子一样,丝毫没有变化。可是,它最初的样子是什么样子的?谁又见过?
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无聊的时候才会思考的问题。
我托着腮静静看着这轮月,竟然有些痴痴的失了神。
直到有一道黑影停留在我的视野前面,我不得不回过神来。
什么?琅环的手放在离我的脸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他的眼神里面那种复杂的情绪,似曾相识……
没错,是似曾相识,和当初白幽哭着闹着让我给他赊账的可怜相有几分钟相像。
我不由得罪眨了眨眼睛,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在示意着他。他的手还是停留离我的脸很静的地方,整个人一动不动,似乎在看着我,也似乎是在看着我身后的地方。
怎么一动不动的?难道是抽筋了?
以我的习惯,本可以一掌把他拍开,可是内力一提上来的时候,我转念一想,这可是个凡人啊,并不是那个受虐狂白幽!
我往后挪了挪身子,却不想他竟然自己主动把手收了回去,整个人的灵魂又回到了身体里一样。
“你的脸……疼么?”他似乎有些艰难的开口,却是带着笑。
当然,我也只能陪笑道:“疼?怎么可能会疼,早就习惯了!”
“哈哈……”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然后垂着头揉了揉自己适才伸出那只手的手心,脸上写满我并不能读懂的表情。
“我这张脸啊……很可怕么?”我走在前面,假装颇有闲心的在温柔的月色之下漫步。
“柳姑娘总说自己是业务听故事的,但我总觉得柳姑娘最喜欢的,应该是听故事……”
他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两个人影行走在空荡荡的林子外面。
“你这是在侧面说我是个不称职的占卜师么?哈哈,我确实不称职,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占卜!”我当然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毕竟这是所有所知道我的人都了解的,毕竟,前来相思谷找我的,也不全是为了算上一卦。
“不,我只是好奇,柳姑娘在想起谷听故事,可曾给别人讲过故事。”
“讲故事?”我回首看了他一眼,但是尽管月色如水,但是婆娑的蜀兴之下他的脸依旧看不清。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患了这个健忘的毛病,在最想要想起某件事情的时候,却总是想不起来,比如说现在的我,却怎么也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
“是的,关于柳姑娘你自己的故事。”
“并没有什么好讲的,更何况,前来相思谷找我的人,并没有闲心听我讲故事……”
“如果说我想听呢?”他流畅的接着我的话。
“你想听?你想听什么?”我顿了顿,眸光一转,忽然他的脸在月色之下变得清晰,“想听我讲故事,可是需要代价作为交换的,你,拿得起么?”
“这要看柳姑娘想要什么了?”他似乎笑得几分狡黠。
而越是面对这种笑容,我的心会有一种莫名的起伏。也许,委实在想起谷蛰伏太久了,平静太久了,没有点风浪,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