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陈名说宋佳音来了,而且还把那条该死的狗给带来了。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他说的那条该死的狗,八成就是我许久没有见过的山炮。想到山炮,我的一颗心不由砰砰砰的跳起来,如果我猜的是真的,宋佳音为何要带来一条狗?还有,她怎么这么突然的就来南津了?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我不由有些焦急,寻思她该不会是猜到了我是陈名,所以想和假陈名摊牌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带山炮来,很可能是想看看山炮对假陈名的反应。虽然说我和假陈名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们毕竟是**的个体,而山炮早已经熟悉了我的味道,也许它真的能分别出我和假陈名呢?
正想着,我听到鲍雯沉声道:“那个女人怎么会突然过来?”
可能是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吧,她从我身上下来,打开门走了出去。我点了根烟抽起来,看着她。因为她故意离我远了些,而手机的声音本来就不大,所以我一点都听不到假陈名在说什么。
鲍雯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她有些恼怒的说:“都怪你太蠢了,我跟你说让你别太急着动手,你偏不听,现在沈诺言活着,给我们埋下了一个很大的隐患,而那个女人肯定是因此察觉到了你的异常,这次过来是来试探你了。”
她说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丝毫没发现她说话的语气,已经暴露了她和那个家伙关系不一般的事实。
只是我现在懒得拆穿她,径自抽着烟,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避开宋佳音。直觉告诉我,我不应该和她碰面,哪怕是我非常的想见她,但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正想着,鲍雯突然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抽着烟,就听到她压低声音问道:“你疯了?这太冒险了,难道你觉得你惹得麻烦还不够吗?”
手机那头的陈名不知道说了什么,鲍雯的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半响,她才不情不愿的说:“我知道了,但是这次如果你敢再说错话,我就打电话给干爹。还有,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会再任由你搞什么‘试探’。还有,不要紧张,更不要露出马脚,我就不信了,一条狗还能有火眼金睛不成?”
鲍雯以为她的声音很小,我听不到,却不知道我的耳力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她挂了电话,我问道:“那个宋佳音怎么阴魂不散的啊?她该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我在杭洲犯下了大罪,所以我有这种怀疑合情合理,而鲍雯听了之后,沉思起来,可能是真的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她思量片刻,就跟我说先回家休息休息,等中午再去吃饭,顺便会一会这个女人。会一会?难道说她想带我和宋佳音见面?想到这个可能,我是又激动又担心,也总算明白鲍雯刚才和假陈名说那些话的意思了。
带我去见宋佳音八成是假陈名的意思,他应该是想铤而走险的试探我,看看我在见到宋佳音之后会不会有啥反应,就好比昨天拿孙南北试探我一样。
我知道,无论我做多少事情,这个男人都不会完全的信任我,但矛盾又可笑的是,他明明不相信我,却有自以为能掌控我,驾驭我,真是可笑。
我摇摇头,一脸严肃的说:“我不想见她,那个女人太危险了。”
鲍雯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她笑着安慰我道:“老公,放心吧,我们不会和她面碰面,到时候我们在另一个包间里,看着他们房间的监控录像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我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真的特别矛盾。
我说那就好,心里头却犯起了嘀咕。如果说让我见宋佳音是为了试探我的话,真的只是看监控这么简单吗?难道他们以为我的反应会写在脸上,所以只要让鲍雯注意观察我就可以了?
为什么,我的心里这么不安呢?
宋佳音见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还以为我是担心宋佳音会抓我,安慰的拍拍我的手,让我不要多想,还说要和我去吃饭。我压下心里的所有不安,和她一起吃饭,吃完后又回去睡下了。等我醒来的时候,鲍雯已经给我买了新的面具,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鲍雯笑着说:“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迅速洗漱一番就和她离开了别墅。一路上,我的一颗心不停地狂跳,我暗自庆幸鲍雯从没有用听心跳的频率来试探我,否则她一定早就发现我有问题了。
鲍雯将车停在景明的后门处,我皱了皱眉,故作不知的样子问道:“这是哪?”
鲍雯淡淡道:“是景明的暗门。”
我哦了一声,鲍雯见我没反应,又补充了一句,说:“昨晚沈诺言来了,他在这个位置把抬着孙南北的那几个人给杀了,救走了孙南北。”
我皱了皱眉,想起自己昨晚的表现,淡淡道:“虽然不关我的事儿,但老实说,陈名实在不配有兄弟。”
要知道我一直都是个很重感情,很讲义气的人,所以我会这么说,鲍雯根本不觉得奇怪,相反的,我能坦坦荡荡的说出这番话,才证明我心里没鬼。
鲍雯叹了口气,看她那样子,估计是对假陈名的急于求成感到很不满。相信假陈名对沈诺言出手的时候,根本没有和他们商量,我想假陈名一定是觉得自己一定能将沈诺言杀了,只可惜他漏算了我。
一边想着,我一边跟着鲍雯绕到了二楼,来到了一个包间,不久后,服务员上来给我们上菜,我听鲍雯问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鲍姐,那个女人还没来。”
鲍雯点了点头,和我对视一眼,我戴着面具,看向那个服务员,他此时将房间里的电视给我们打开,电视里顿时出现一副画面:和这个房间装修完全相同的一个房间里,假陈名沉着脸坐在那里,对面则坐着三爷,三爷也沉着一张脸,默默喝着酒。
假陈名叩了叩桌子,望向三爷说:“三爷,你还在生气吗?”
三爷目光平淡的看了他一眼,他说:“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没再去追沈诺言和孙南北,放他们回杭洲了,你何必再和我置气?”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喜,知道沈诺言已经成功将孙南北带离了南津,而听假陈名的意思,他应该是想去追,却被三爷给拦了下来,他心里肯定已经恼恨的要死了,表面上却不得不对三爷好言相劝,毕竟现在三爷是他不可或缺的帮手。
而自以为掌握一切的假陈名,却不知道他的一切都在我和三爷的掌控之中。
三爷叹了口气,望向陈名,有些失望的说道:“陈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假陈名皱眉道:“是啊,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信任他们,倚重他们,可我得到了什么呢?是他们的倒打一耙,他们的背叛。三爷,我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就更应该明白我陈名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你以为我那么对诺言和南北,我的心里不难受吗?不,我是最难受的一个,可是,我能有几天,是靠着所有兄弟们拼搏而来的,我的一切都是兄弟们的,我不能因为私情,而放过这两个企图颠覆兄弟们一切的人,哪怕他们曾是我最好的兄弟。”
假陈名的话,和我总是挂在嘴边的话一模一样,听到这些,我的心底真的很触动,也很难过,因为我知道,我的那些兄弟们,要么被他弃用,要么被他遣散,要么就像沈诺言和孙南北那样被逼的反掉了,我真的愧对他们!
三爷见假陈名一脸的难过,露出于心不忍的神情,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感受,陈名,我没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接受不了而已,毕竟大家曾经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是啊,所以我才对他们毫不设防,可谁曾想……”假陈名故作痛苦的说,“罢了,罢了,不说了,只能说人心不古。这世上多了‘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例子,也许是日子太安稳了,人的心就跟着变的贪婪了,所以他们才想要更多,也因此选择背叛我吧。”
看着假陈名拙劣的演技,我忍不住想笑,他果然将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了我的好兄弟头上,这一刻,我却一点都不愤怒,而是出奇的平静,因为我发现我已经掌握了假陈名的心理,在我的眼中,他根本已经不是对手,而是一个跳梁小丑了,所以我一点都不生气。
而一直默默观察着我的鲍雯,见我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露出了得意而满足的笑意。
这时,门突然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军绿色欧美范大衣的女人,女人妆容精致,应该是仔细描绘过了,使得那本就倾城绝色的一张脸更加的美入骨髓,清理绝伦。
这个女人就是我期待却又害怕见面的宋佳音。宋佳音冷淡的站在那里,手里牵着一条狗绳,狗绳上拴着一条狗,正是山炮。
许久不见,山炮丝毫没有颓废之色,毛皮油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明亮犀利,一看就知道它被养的很好。我记得一直都是三爷帮我养的它,想必宋佳音是中途带它去了,所以才没和三爷一起过来。当然,也有可能两人是故意一前一后到这里的。
看到宋佳音,假陈名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起身一脸宠溺的笑着说:“佳音,你来啦,自从你打了电话,告诉我要来,我就一直期盼着能和你见面,你可真是叫我好等。”
他的眼神,他的笑容,都完美的表现出一个痴情男人在见到心爱女人的欢欣雀跃,但那笑容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假陈名起身去宋佳音身边,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山炮突然警惕的瞪着他,狂躁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