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平坦的泊油路上,一辆高大威风的悍马车里,身穿黑色T恤的秦振宇,正要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就忽然看到紧闭的电子合金大门打开了。
放下手机,秦振宇定睛一看,顿时就乐了,立即兴奋的起身挥手:“老大,这儿。”
“你小子,还真准时。”张恒小跑着到了车前,在秦振宇打开车门后,直接坐了上去。
“咦。”秦振宇鬼头鬼脑的朝电子合金大门里望去:“我的华东第一美女嫂子呢?”
“她洗澡呢。”张恒嗤嗤笑道:“怎么,你还想带着她一起?”
“你说不带,那我可求之不得咯。”秦振宇贱兮兮的凑近到张恒耳边,小声嘀咕道:“最近红楼来了几个新货,正好咱们兄弟去尝尝鲜。”
张恒:“……”
他不知道富二代过的是什么生活,但是听到秦振宇这么贱兮兮的话,他自然明白是多么少儿不宜。
悍马车动了,随着一个大急转弯,迅速朝来的路上冲去。
……
江城,冯家老宅。
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内,一位身穿蓝色长衫的白发老人,正站在一张古朴的红木书桌前。
望着书桌上白净的宣纸,白发老人提着毛笔,却犹豫着没有下笔。
书桌的右侧,一身白衬衣装点下的冯唐,身材挺拔,孔武有力,却因为脸上缠满了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个嘴,而显得异常滑稽。
他也在盯着迟迟没有下笔的白发老人,同时心里非常郁闷。
本来在医院躺得好好的,却被老爷子一个命令,带伤被叫到了这里。
来就来了吧,一句话没有,这老爷子却盯着书桌上的宣纸,站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了。
最重要的是,事情办砸了,冯唐还不敢吭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突兀的,白发老人动了,提笔在白净的宣纸上笔走龙蛇,伴随着身膀一扭一摇,眨眼间,一个一气呵成的忍字出现在宣纸上。
笔锋老辣,刚劲有力,一看就是有数十年功底的书法大家。
写完这个忍字,白发老人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扭身扯起一块纯棉毛巾擦拭着手。
站在一旁的冯唐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踮着脚尖瞄了瞄,眼神里却露出疑惑。
“来,看看。”放下纯棉毛巾,白发老人沉声说道。
冯唐瓮声翁气的噢了一声,绕过书桌来到白发老人面前。
“认识吧?”白发老人问道。
“忍字。”冯唐点头。
“忍字。”白发老人深吸了一口气:“多少人认时,又有多少人能领悟,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他这话像是在问冯唐,却又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以至于让冯唐不知所措。
“忍字头上一把刀。”白发老人轻叹着转过身,打量着满脸裹满纱布的冯唐,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冯世宽这一辈子,想要做到这么一个字,却是用了好多代价来换。”
“爷爷,我懂了。”冯唐忽然低下头。
“你懂什么了?”冯世宽目光如炬地瞪着冯唐。
“今天我该忍。”冯唐冷声说道:“是的,应该忍。”
冯世宽绕过冯唐,再次转身问道:“怎么忍?”
冯唐:“失败就是失败,转身走了就是。”
冯世宽没吭声,而是漫步着到了书房门口。
仰起头,望着昏暗的天空,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冯家,将来真的要交到这个人手里吗?冯家的百年基业,冯家的百年积累,恐怕要毁于一旦呐。
对于历经风霜,腥风血雨斗了几十年的冯世宽来说,或许看人才他不是太准,可是看蠢材,他却一看一个准。
冯唐,表面聪明,处处聪明,也算得上内敛,有涵养,可在大事上却喜欢争强好胜。
也罢,争强好胜,本身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独有的特征,但争强好胜,不是没有战略,没有把控全局能力的争强好胜吧?
其实他早已看出来了,他这个孙子,虽然表面奉承,恭恭敬敬,却实在担不起冯家百年基业的重担,这孩子是个将才,而绝非一个帅才。
“爷爷。”身后,忽然传来冯唐的声音。
冯世宽一声不吭的扭过身。
噗通~!
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冯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冯世宽紧锁着眉头问道。
冯唐羞愧的说道:“我让家族蒙羞了。”
“羞?”冯世宽忽然自嘲的笑道:“如果这辈子把羞耻二字看得太重,我也就不用写刚才那个字了。”
冯唐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行了,起来吧。”冯世宽冲着冯唐摆了摆手,疾步出现在书桌前。
顺手扯下刚写好的那个巨大的忍字,冯世宽抬头叹道:“裱起来,时时看看。”
“是。”
冯唐很恭敬的站起身,躬身双手接过这幅字,像捧宝贝似的卷起来。
冯世宽挥了挥手:“你去吧,好好养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冯唐一怔:“爷爷,难道……”
“看看手里的字。”冯世宽打断了冯唐。
然后,冯唐只好带着无奈,捧着那副字转身走了。
眼看着冯唐消失在视线中,冯世宽无奈的摇了摇头。
接着,他顺手拿起了桌上的老式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后,沉声说道:“去消息,把我二孙子冯耀叫回来……对,就现在,绝对保密。”
挂掉电话,冯世宽轻叹着仰起头:“或许,雪藏你那么久,也该到用你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