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末回来已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我没有见到过刘朔，也没有和顾夕赟再提起那段如梦一般的往事。就当我以为一切都过去，如消失的尘埃，或是一段禁语时，那些和梦中人有千丝万缕瓜葛的现代人，一个一个又出现在我的面前。</p>
安以禾来了。</p>
我的每一张画都会如同有咒语一样，让有缘之人痴迷而无法自拔，非得一个答案才能罢休。现在，安以禾终于来索要他的答案了。</p>
他坐在我的画桌对面，一如之前，面庞干净甚至自带神圣光辉。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他不过就如同生活在龙兴寺上的清一，只是个还没有经历过恶心糟践之事的孩子罢了。</p>
“我只想知道画里的人是谁？”他问。</p>
我看着他那张和韩晏相似的脸，心中不禁也有些茫然。</p>
罢了，那些故事总是要有人知晓的。我点起一根檀香，白烟袅袅，我将我在那个无奈时代经历的故事，全盘托出。</p>
三只香后，故事结束。我们都陷入了沉默。</p>
许久，他站起来，就当我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道：</p>
“那个五彩丝线的平安符是什么样子的，可不可以请你画一张给我？”</p>
我拿起彩铅在纸上细细描绘。</p>
就当我再抬头时，却发现，他已经潸然泪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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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盘打死，打死！靠右靠右！”李晟对我大呼小叫。“老姐，你驾照到底怎么考出来的，买来的吗？”</p>
“姐姐我13年路改考得驾照，一点水分都没有！”我抱着方向盘怒视他。“好了好了，虽然压线了，但是好歹停进来了。你快下车，去给你姐买瓶水！”</p>
李晟翻了个大白眼，鼓囊了一句：“算了，到底是自己亲姐……”</p>
“你且得养着……”我一把他推出副驾驶。</p>
李晟下车，往后走去，我靠在座位上发呆。</p>
突然，后面传来刺耳的机动车刹车声和惊呼声，我心中一紧，忙转身往后看去。</p>
我不知道，这一眼是不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p>
人行道边，李晟一把搂住个几乎倾倒的女孩，而一辆轿车理他们侧身不到一米。</p>
我没看清楚李晟的神情，因为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女孩身上。</p>
钱玲珑。</p>
……</p>
那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我忽以为是在一面镜子前的我和她。</p>
看来命运也不总爱捉弄人，钱玲珑终究找到了李晟。</p>
那一夜她死之后，其实我就已经明白了顾夕赟最后对我所说的话：</p>
“李川，你以为钱玲珑的死是为了什么？！你以为她多活了四个月是为了什么？！”</p>
这个和薛卿与韩晏毫不相干的女孩，意外闯入了那段被我们扭曲的历史，到底是为了什么？</p>
假设我们的存在真的是为了修正历史，假设那段过往的确组成了一个纽扣事件。那钱玲珑在寺庙里被我救下的意义就不难猜测——为了朱由检在那个夜晚顺利逃走，顺利活下啦，顺利登基，顺利耗尽所有的心力，顺利成为那个末代的可怜皇帝。</p>
薛卿和韩晏的存在不过是一个让我们回到过去的契机，而那个看似最意外的少女却是最后的目的。</p>
神让历史和文明的发展到底是为了什么？让朝代和国家不断更替，科技不断发展，然后一起堕入灭亡吗？</p>
我不知道。</p>
我转回头，只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和钱玲珑一模一样相貌的女孩。</p>
她慌张地站定，不断地说着谢谢。</p>
李晟挠挠头要走，她却突然拉住他。</p>
“可不可以问问，怎么称呼您啊……”我默读她的唇语，看着她羞红了脸。</p>
李晟转头，微笑，一如那个执扇青衫的人：</p>
“我叫李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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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p>
这是倒数第二章。还有一章，还有一章，还有一章……最后的盒饭还没有领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