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对不起，请您继续。 .w . 刚刚说到……为什么我不能让他们和我一起去救阿贺？”</p>
钱瑜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过多在意，只是继续道：</p>
“他们不过是一群山寨，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才上山做的贼人。为利而聚的人，哪有什么义气……”</p>
韩晏回忆起院子里众人，还有在乌霞寨上的金点子，还有寿州的阿贺，还有那些抢着照顾薛卿的人：</p>
“其实……我不觉得他们不义气……”</p>
钱瑜轻笑一声：</p>
“你是不是想起来围绕在薛卿身边的那些人了？孩子，你知道什么叫做义气吗？三分的情谊，六分的利益，和一份的煽动。你想的那些人离薛卿太近太久，都有情谊。而他们在山寨里手握权力，也享受最高配额的利益。如此，就算没有人煽动，还是有那九分的义气。</p>
可是你想想现在在院子里的人呢？我当初已经分走了大半执事先生到别的队伍，剩下来的无非是些小卒虾米，满打满算也就五分的忠诚。而这种情况下，那一份的煽动就无比重要。若是今日你再多说一句话，无论劝的是救还是不救，都会可能会激地他们去撞开薛卿的门，去请薛卿为义救人。煽动这个东西可怕的狠，你若做的太好，效果翻倍，只会过犹不及。”</p>
韩晏的双肩松了下来，无可奈何说道：“如果不是让他们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对抗薛卿，那我们到底想要这群人怎么样？”</p>
钱瑜拍拍他的肩膀，绕道他身后，沉声道：</p>
“不要对一群走狗要求太多，我们只能要求他们，</p>
袖手旁观。”</p>
韩晏无力地点点头。</p>
“放轻松，放轻松，孩子。你要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只看那个刑阿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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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贺闭着眼睛，可他不敢睡，一直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现在是晨昏交界的时候，人眼最无法适应光线的时候。</p>
突然，牢房小道里走来几个人，没有人说话，只听得到脚步身。阿贺瞬间睁开眼睛，往栅栏外看去，果然看见两个衙役架着一个带着黑面罩，穿和自己一样囚服的男人进来。</p>
其中一个老衙役睁着一双三角眼盯了阿贺一会儿，然而二话不说打开门。阿贺有些犹豫地站起来，但还算乖巧地立在门口。老衙役见他腾出位置，便将手里的男人一把推进牢房。年轻些的衙役伸手粗暴地扯开男人头上的黑罩步。</p>
阿贺顺着微弱的光看过去，心中咯噔一下。那黑罩步下面的脸，果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那个男人的眼神，疲惫而绝望。</p>
老衙役看了阿贺一眼，伸手将他拽了出来，又轻手轻脚地解开他的锁链，往那年轻衙役怀里一放。他把黑罩步往阿贺头上一套，便锁上栅栏门，就和来时候一样，与年轻衙役一起架着阿贺走出去。</p>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阶梯，阿贺只觉得眼前面罩外出现微光，周身气温降低，才算是终于走出了这个底下囚牢。绕到一个隐蔽的拐角，两个衙役站定，将阿贺脸上的面罩又扯了下来，伸手就往他脸上一呼，原来是牛屎夹着黑炭。阿贺没有反抗，任由他们糊脏自己的脸。紧接着年轻衙役从袖子里扯出一件半救的劳役服，往他身上一套，便又压着他往外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