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名唤楚莹萱,说起这个楚莹宣,倒还和先帝有些关联,在先帝未驾崩、在位期间,当时太子未确立,未来国主之位还尚且留有悬念,就有一种说法,未立帝而先有后!
意思就是说,不管未来谁会成为皇帝,那么楚莹萱都必将是皇后!
之所以有如此特权,乃是因为楚莹萱的父辈在当初和先帝一起打过江山,不但在先帝建立百里国初时立下了汗马功劳,更在日后的命悬一线之际,用自己的命换回先帝一命。
楚氏家族只遗留一名遗孤,而那遗孤便是楚莹萱,先帝为感念其恩德,在战事彻底的告了一段落,荣登大宝之后当着天下所有人的面宣布了此事,当时还在襁褓中的楚莹萱直接被送离京师,远离所有纷争,但却是被当公主一般的养着,请最好的教书先生,最好的礼仪嬷嬷以及最优越的物质条件和琴棋书画全面的培养,毕竟未来的帝后应当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女子,到最后甚至就有了一种说法,得帝后楚莹萱者得帝王之位!
当初帝位的争夺更是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而慕修羽这个从来不被先帝重视的皇子意外的脱颖而出,顺利坐上了龙椅,他当皇上的第一件事便是接回京师之外的楚莹萱,封为皇后,如此一来,他这个新任皇帝封了楚莹萱,在即位初期便借此坐稳了皇位,顺便还得到了百姓的支持。
在帮助慕修羽得帝位之前,傅庄琼就将此事考虑了进去,就算他成了千古一帝,而她也永远成不了他的皇后,当时慕修羽是怎么安慰她的?对了,他说:“琼儿,你是我最爱的女子,只要我爱你,只要你也爱我,是不是皇后,得不得帝后之位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以给你永久不衰的宠爱,你知道,在后宫之中得不到男人宠爱的女子可是会很快凋谢。”
于是,她信了他的话,并且当时的她不但对自己的容颜有信心,而且更加有信心的还是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
然而,被当公主一般养大的楚莹萱也并没有让所有人失望,她温婉大气,有着倾国之姿,谈吐不凡,知书达礼,举手投足之间周身的贵气自是浑然天成。
试问,这样的女子有哪个男人见了会不爱的?
当时,她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楚莹萱,便被慕修羽遣送到了尼姑庵,临走时,他又说了一句话:“琼儿,你要耐心等待,朕一定会去接你。”
傅庄琼含着泪说好,毕竟当时因为身份的关系,于他们之间而言,只能等待。
便是因为那么一句话,让傅庄琼在尼姑庵即使遭受非人的苦难,也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甚至从未忘记过,当她坐上驶往尼姑庵的马车因不舍,掀开窗帘欲看她心心念念的男子最后一眼时,然而看到的确是他揽着楚莹萱的肩膀渐行渐远,男子风姿绰约,女子绝代风华,单从背影上看去,便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回忆戛然而止,这个时候当今天下的帝后楚莹萱开口道:“傅姑娘,本宫今日来此则还是小公主的病情,这几日青妃妹妹更是因为此事哭红了眼,眼瞅着人都瘦了一大圈,若是傅姑娘真就有办法医治小公主,还请尽快确定医治方案,毕竟孩子的病情是万万拖不得。”
别说她不会医病,就算会,她怎么可能医治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皇后娘娘,你爱皇上吗?”
“什么?”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楚莹萱一时有些愣然。
她又重复的问了一遍:“皇后娘娘身为皇上的原配妻子,妻子看着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皇后娘娘不难受吗?怎地还如此为青妃娘娘的孩子如此的上心?”
楚莹萱温婉的笑了笑,深明大义的道:“身为帝王的职责与任务不单只是治理着百里国的万里江山,使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更为首要自是要为皇室家族开枝散叶,本宫为一国之母,却没能皇上诞下一儿半女,说起来也确实是惭愧,而青妃便有那个幸运为皇上绵延子嗣,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难受?”
傅庄琼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低着头喃喃自语着:“是吗?”
以前她也这般想法,慕修羽当了皇帝,自是要填充后宫,而她要与更多的女人同享自己的夫君,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夫君的心在她身上,不管有多少女人跟她争宠,她都不怕,可是现在众多的女人围绕在他的身边,而他却早已忘记了最初的那个人。
“皇后娘娘,我不会医病,您请回吧!”
“傅姑娘,本宫知道你是在说气话,毕竟你以前的技艺本宫也是亲眼瞧见过。”楚盈萱似乎并不打算无功而返,继续道:“小公主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自是疼爱的紧,若是傅姑娘真的就此将小公主医治好,说不定皇上一高兴便会将傅姑娘留在身边,或许这便是傅姑娘一直心中所想?”
那一刻,傅庄琼突然眼睛闪闪发亮的抬起头,之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绝望的摇了摇头。
但是她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可以重新拉近她与慕修羽之间的距离,但这是她的最后一张底牌。
与此同时,王府内,熊沙白正笔直的坐在桌边,一手执着毛笔,一手按在摊在桌子上的宣纸上,偌大的宣纸已经从头到尾写上了半篇毛笔字,但是写到一半,他思绪便陷入了神游,从毛笔的笔尖滴下一团墨黑,晕染在了洁白的宣纸上。
古斐雯端着汤碗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顿时是了然了,展开笑颜走了过去,半跪在桌子上,将盘子中的汤一样一样的摆在了桌子上,开口道:“王爷,平时看你手拿长剑,如今执起毛笔来,臣妾倒还真觉得看着怪别扭!”
熊沙白一使力将毛笔挂回了笔架上,将宣纸叠了又叠,放回了桌边道:“本王也觉得很别扭,本王更适合练剑。”
说着起身去取自己的佩剑,又取了一块干净的手帕,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很有耐心的擦着。
此时的古斐雯略一思索,不动声色的开口道:“臣妾倒觉得王爷应该学习习字,王爷武能排兵打仗,若是文亦能够高中魁元,臣妾自然是喜不自胜,毕竟没有哪个女子是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个全能的大英雄!”
熊沙白只是淡淡的听着,并未搭话,见场中气氛有些尴尬,古斐蔚忙端起汤碗递到熊沙白的面前道:“王爷,这是臣妾新熬的鸡汤,鲜着呢,王爷尝尝吧!”
他嗯了一声道:“先搁着吧!”
她熬的汤,熊沙白虽然每次都会说搁着吧,但是他从未喝过,这一点令她很无奈,但是无奈归无奈,还是乖乖的将汤放在了桌子上,想起此次来的目的,忙道:“对了王爷,臣妾听我爹说起过朝堂上的战事,眼看着须臾国的进攻日益猛烈,不知皇上作何决策,毕竟战事不能拖,瞬息万变,拖一日便多一日的风险,依王爷看,此事应当如何解决?”
熊沙白停止了擦剑,回过头眸光深深的看着她。
古斐雯被这目光盯得有些发虚:“怎,怎么了,臣妾说错什么了吗?”
他道:“百里国律法,女子不得妄议政事!”
她的脸色顿时白了:“王爷,臣妾,臣妾……”
“此事在本王面前说说便也罢了。”
古绯雯顿时展开笑颜:“谢谢王爷!”
熊沙白又道:“依你个人之见,这场战事应当如何解决?”
“王爷,这……”本着戒备的心态,她显然是有些犹豫。
“你不必担心,出了这个房间,本王便会忘了今日的谈话。”
熊沙白向来说话都是一言九鼎,这一点古斐雯还是信得过的,此时毫无顾忌的开口道:“依臣妾之见,须臾国只是一个小国,却如此的得理不饶人,完全不将我们百里国放在眼中瞧,皇上应当派出精锐军队将其剿灭,一来可以长长我们百里国的威风,二来也好让其他国家看着我们百里国的能力,是以不敢再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我们一直这般避让,不反击,不仅让别国看了笑话,还以为我们好欺负,说不定就会动起了小心思,欲将我们百里国吞并。”
“当然了,剿灭须臾国的军队自然是要有一个将军,而这个将军的最佳人选,自然是非王爷莫属。”
熊沙白的剑眉撇在一起问道:“为何?”
“王爷难道没发现吗?这是恢复兵权的最佳时机,只要王爷立了功,凯旋而归,到时候不管皇上再怎么为难于皇上,也不敢再次发难,毕竟难堵悠悠众口,那么这便是王爷的翻身机会!”
听此一番话,熊沙白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开,反而有一团怎么也无法挥散的愁绪,他开口问道:“此想法是你单独的自己臆想,还是丞相大人的意思?”
古斐雯道:“自是臣妾的意思,臣妾只是随便想一想,若能帮上王爷,臣妾高兴,若帮不上,王爷也别见怪!”
他嗯了一声道:“这事本王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