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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剩下的师父帮你还

    “那个恶毒的女人和我们吵吵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还如此害我们,威胁神医不让其给我们医治,正好今日见了她,也应该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了!”

    蓝霜眉头一皱,训斥道:“玲儿,不可再胡闹。”

    “宫主,我们姐妹三人成了如此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是那恶毒女子的缘故,不修理修理她,我咽不下心中的这口恶气!”

    所以她便找机会,当终于看见傅庄琼终于单独一人在后院摆了一张矮桌,盘腿坐在软席上,不知在桌子上倒腾些什么,而且桌子上时不时的有白烟飘散开来。

    她想,她是看到了机会,抽出腰间的软剑,从树上飞了下来,直直的往傅庄琼的方向刺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受死吧!”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让傅庄琼避闪不及,她下意识的往旁边翻了一个跟头,躲避了那一刺。

    玲儿却顿时是怒了,不管不顾的一个招式使出,准确无误的劈向那个矮桌,顿时矮桌碎成了几半,矮桌上正在炼制的香氛,碟子,香料全部洒了一地。

    傅庄琼震惊的瞧见她辛辛苦苦将要炼制成功的解毒香就这么毁于一旦,眼眸中顿时染上了愤怒,双拳紧紧的握着,狠狠的瞪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牙齿却气的直打颤:“你这女人,脑袋被驴踢了吧,你发什么神经?”

    玲儿冷冷的笑了一声,再次提剑赐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今日我便杀了你,为民除害!”

    疯了,这个世界的人都疯了。

    她又怎肯束手就擒,立刻把手伸向挂在腰间的布袋中,在那带面纱的女人刺过来之时,一把撒了出去。

    玲儿先是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紧接着向前刺去的脚步忽的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试图动了几次身子,然而却依旧一动不能动,她咬着牙气急败坏的道:“你这个妖女,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傅庄琼掏了掏耳朵,又悠闲的吹了吹手指道:“什么也没做,就撒了一点定身香,让你冷静冷静!”

    又观察了她片刻后恍然大悟的道:“我认识你,你这女人倒是奇怪的很,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来找我的麻烦!”

    玲儿激烈的道:“妖女,赶紧把我放了,我要杀了你。”

    她道:“一个姑娘家的,打打杀杀的成什么样子,小心以后可没哪个男人敢娶你。”

    说着,将她手中的软件夺了去,拿在自己的手上把玩了一会,突然把剑锋指向玲儿:“说,为什么要杀我?”

    这时,躲在暗处观察着这边情景的蓝霜见玲儿受难,想要飞身而出,可就在这时,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突然从另外一个方向踏着轻功落在了傅庄琼的旁边。

    当看清来人是谁时,她又立刻缩了回去。

    熊沙白看了看带面纱的女子问道:“你在做什么,此人是谁?”

    玲儿见有人来,也不管是敌是友,直接求救:“英雄好汉,快救我,这女人要杀我,我是幽兰宫的人!”

    傅庄琼鄙视的哼了一声,将软剑扔在了地上,面向熊沙白问道:“怎么了?有急事找我?”

    熊沙白把目光从玲儿的身上转移到傅庄琼的脸上,嗯了一声语气沉重的道:“春娘出现了!”

    躲在暗处的蓝霜见熊沙白和傅庄琼双双离去,本想上前解救香儿,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看着玲儿的背影骂了一声:“还真是废物!”

    紧接着转身,往方才他们二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此时的玲儿是彻底的崩溃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定在原地,似乎只有嘴能动:“喂,你这个死妖女,赶紧把我放了,把我放了,死妖女,滚回来……”

    而她却没发现,此时有一个人影正在向她靠近……

    客栈外的街道上,此时百姓们全部闭门不出,而又是冬日的缘故,街道上更加是萧条寂寥一片,

    春娘依旧是一身红衣,而她被所有江湖人团团包围在其中,她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长剑,转着圈的看着那些江湖人对她蠢蠢欲动,她的表情狠凛而绝然着。

    而在她的旁边,坐在地上绑着三个人,一男一女,皆为中年人,还有一个小女孩,似乎是一家三口。

    很显眼的是,那个小女孩的脸颊有很大一块疤痕。

    此时小女孩带着哭腔的道:“爹,娘,我好怕,我们为什么要被绑在这?爹,娘,快救我,我不要被绑在这。”

    那中年男女一边自己怕的要命,一边还安慰着自己的女儿。

    大概是被这哭声吵的烦了,一层寒光在春娘的眼中一闪而过,她欲提起长剑朝那三人刺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住手,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

    然而这个声音却令春娘欣喜若狂,她急忙收起长剑,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思绪中翻江倒海的喜悦瞬间冲掉了她所有的神识,现在只想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扑进那个她一直所依恋的怀抱里。

    “师父,师父,你没事了?寂灭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这几日,江湖之上,一直在散布着一个消息,说是绯辞杀了左影堂的门主,成了叛徒,而寂灭身为左影堂的堂主,有资格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将绯辞就地正法,而且还将就地正法的地点和时间散布的非常清楚!

    这件事自然是没逃过春娘的耳朵,她如此护着她师父,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顾一切的来了,然而等待她的却是天罗地网,重重包围。

    此时的绯辞手中同样执了一把长剑,一脸愤怒悲痛的逐渐朝春娘靠近:“徒儿,这是为师最后一次这样唤你,你罪孽深重,作恶多端,我身为师父,既收养了你,同样也是我的罪过,今日便亲自了结了你!”

    春娘脸上的依恋和喜悦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她哈哈笑了一声之后道:“了结我?绯辞,你有那能力吗?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功夫有多么的厉害呢,可比你教的厉害的多了,今日正好,你我曾经的师徒二人便来一较高低,看看谁能更胜一筹。”

    而此时被绑的三人见有人转移那魔女的注意力,正在想办法偷偷的逃走,然而这一幕却被春娘眼尖的瞧见。

    手起刀落间,一刀砍中了那中年男人的后背,再一剑,欲刺向那小女孩,中年女人见此,忙扑了过去:“敏儿。”

    将她的女儿紧紧的护在自己的怀里。

    而她后背一柄长剑,直抵心脏。

    小女孩眼见着自己的爹娘死不瞑目般的睁大眼睛,嘴角残留着血迹双双倒在自己的面前,立刻失声唤道:“爹娘,你们醒醒啊,快醒醒啊,爹,娘……”

    眼见着血腥场面瞬间发生,绯辞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极致,他提起长剑,飞身上前,尖锐的剑刃准确无误的刺进那穿着一身红色衣裙的春娘的身体中。

    傅庄琼赶来时,却正是看到了这么一幕,她大声喊了一声:“不要!”

    然而已然太迟,绯辞飞身而起,手执长剑,剑身正插在春娘的胸膛,而春娘张开手臂,嘴角带着的是笑意,一副满足的模样。

    见此情景,她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腿一软,差点没跌倒。

    幸亏熊沙白在身后及时的扶住了她。

    傅庄琼的情绪很是激动,她现在需要迫切的找一个人诉说,震惊到脸色惨白的抓着熊沙白的衣角道:“血祭,是献血祭……”

    “什么?”他不明所以的问道。

    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似乎在春娘甘愿被她师父所杀,而露出满足的笑容时,已经全部明白过来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而此时的绯辞将长剑从春娘的身体中抽了出来,铁器划过肉的声音竟异常的刺耳。

    在春娘倒下之时,绯辞急忙扔了长剑,将她稳稳的抱在自己的怀里,悲痛沉重的道:“这一剑是为你做下的错事必须给整个江湖帮派做出的交代,剩下的师父帮你还。”

    这一场景自然被江湖中的众多帮派看见,他们全部目光一致盯在那师徒二人的身上。

    大快人心的是,江湖上横行霸道的杀人魔女今日终于已除,而没想到除掉杀人魔女的竟然是那魔女的师父!

    寂灭的嘴角更是扬上了一抹奸邪的笑意。

    绯辞一只手扶在春娘的肩膀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另外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抵在她的身后。

    春娘似乎已经明白了绯辞的意图,在她即将涣散的意识里,苍白的嘴角上终于溢上了一抹依恋的笑意。

    绯辞眼眶中一片血红,而他的额头上溢满了一层汗水,不断的将自己的内力过渡到春娘的体中,欲护住她的心脉。

    最终他还是败给了情感,战胜道德礼制。

    “春娘,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师父,你体内有五虫蛊,待你恢复过来,我便带你归隐!”

    春娘努力的扯着嘴角幸福的笑,然而她却苍白无力的很,似乎连说上一句话都无比的困难,刚一开口,鲜血顿时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我体内已经,没有了,五虫蛊。”

    “你说什么?”绯辞顿时大惊失色,脸色瞬间惨白。

    春娘道:“师父,徒儿想待在你的身边,长长久久的待在你身边,徒儿很高兴,很高兴……”

    绯辞似乎还未从巨惊中回过神来,然而却下意识的将更加浑厚的内力输入到春娘的体中。

    她摇了摇头:“没用的,没用的,我活不了了!”

    之后,她把头转向躺在她旁边的已经成为两具尸体的中年男女道:“师父,徒儿终于帮你报了仇,那二人便是炼制归元毒香,害师父的人!徒儿不知道什么是对,不知道什么是错,徒儿只知道一定会护师父周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师父。”

    “师父,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徒儿能死在师父的怀中,很高兴,很高兴……”

    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嘴角带着的是没有任何遗憾的笑容,本是拽着绯辞袖子的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绯辞停住了输送内力,双手紧紧的禁锢着春娘,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他脸色一片惨淡,似乎是失去了人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一般,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滴的流淌着。

    傅庄琼不敢上前,不能上前,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一朵雪花却正巧落在了她的眼角,那雪花化成泪水留下,她感觉到无法言语的痛苦在一点一点侵占着她的整个身体。

    熊沙白回头看她,只静静的看着,却一句话也未说出口。

    晴了几日的天气却再次飘起了大雪,杀人魔女在江湖中流传了几个月之久,也终于在所有的见证下,落下了帷幕。

    绯辞旁边的小女孩坐在地上,不断晃着躺在地上,早已没了生命体征的两人,清亮悲惨的哭声充斥着每一个的耳膜,此情此景,竟格外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