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发听了,不急不慢地从衣服内袋里面掏出自己的那只古董怀表,打开精致的表盖看了看时间:“如果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么就从最开始说起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p>
欧震海掏出了两支烟,想要请胡大发和余小斌抽烟,被两个人同时回绝了。</p>
欧震海自己娴熟地给自己点了一支:“说起来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青年,厌倦了做裁缝学徒的生活,看到招募水手的广告,就背着个包应招登船出海了。但是,出海的日子,比我想象得更加艰苦。又脏又臭的船舱,没日没夜的轰鸣声,还有常常袭来的风暴,仿佛每一天都过得如同世界末日。</p>
可是,在那个时候,跑船的收入比我当学徒不知道要高多少倍。我有个梦想,希望自己哪天能够当上船长,虽然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梦想那么快就实现。</p>
几年熬下来,我终于当上了大副。</p>
我还记得那次,为了运送一批货物,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阿拉伯海,在进入红海之前,我因为不舒服,晚上在甲板上吹风,意外发现了海上漂浮着一个人,我通知其他船员,一起把那个人从海上捞了起来,那个人还活着。</p>
令我意外的是,这是个女人,金发碧眼的,大概由于本身就是白皮肤,被海水浸泡过之后,皮肤显得更加苍白了。</p>
那时候,我已经懂一些粗浅的英语了,就问她发生了什么。</p>
令我意外的是,这个我偶然从茫茫大海中救起来外国人,竟然会说一丁点的中文,就这样,我们连比划带讲的,总算也能听懂彼此的话了。</p>
我大约听懂说她是英国人,坐船经过这里的时候,遇到了索马里的海盗,船里的人都被杀了,她勉强逃了出来。</p>
我告诉她,我们可以把她带到苏伊士运河的港口,从那里,她应该可以辗回到英国去。由于船抵达苏伊士运河还有有段时间,在艰难的交流中,我从我能听懂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关于她的事情,她告诉我她的名字,maryduncan,这个名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mary比她看起来要坚强许多,恢复得很好,等我们抵达港口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p>
她走之前,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了那串你们说的手链,说彼列会保佑我的。当时我没多想,也不懂彼列是什么意思,以为就是他们老外对于什么神啊上帝啊之类的别称。</p>
我想推辞,但是她坚持要给我,把手链带在了我的手上,用她那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说,我的运气很快就会好起来了。</p>
那个眼神,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我浑身打一个激灵的。</p>
然后,就在我们启程返航的时候,接连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先是我们的船长忽然病倒了,接着我在船上最好的朋友,意外坠海身亡了。</p>
作为大副的我,担任了代理的船长,完成了那次航海任务,因为这样,我得到了老板的赏识,很快就当上了船长……”</p>